共找到 3221 项 “梁启超” 相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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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铎主编
出版社:上海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2011
简介:本书以弘扬主旋律、歌颂祖国、赞美人民为内容的图书,所选的诗篇无论是思想性还是艺术性都是堪称一流的,都是各个不同历史时期的经典作品,既可以低吟浅唱,也可以集体朗诵。所选诗篇具有很强的代表性与广泛性,既有雪莱的《西风歌》、鲍狄埃的《国际歌》,也有梁启超的《少年中国说》、刘大白的《五一运动歌》;既有抗日战争时期和建国初期的《救亡歌》《中华人民共和国颂歌》,也有祖国建设时期和新时期的《向困难进军》《我有一个强大的祖国》等。
北京大学图书馆藏胡适未刊书信日记,胡适抄录徐志摩日记澄中中学日记胡适收藏书信
作者: [胡适著];北京大学图书馆编
出版社:清华大学出版社,2003
简介: (序言——北京大学图书馆馆长 戴龙基):在中国现代学术思想史上,胡适可以说是影响最大的学者,他在白话文、白话诗、红楼梦研究、整理国故等很多方面都有首倡之功,在很多学术思想领域开风气之先。胡适曾自称"但开风气不为师",以"开风气"自许,但"不为师"却是胡适的谦辞。且不说《新青年》、《胡适文存》对当时青年人的影响,仅就受到胡适直接教诲扶持的现代学者、名流而论,已经是难计其数。从这个意义上说,胡适藏书和日记、书信等资料不仅是研究胡适学术思想的宝贵资料,也是研究胡适周围的学者名人,乃至整个中国现代思想文化史的重要资料。由于胡适一生注重图书的收藏,接受赠书丰富,同时又非常注意保存个人日记、手稿和往来书信等资料,因此他留给后人的文献和研究资料是非常宏富的。但是,由于胡适一生生活于大陆、台湾、美国等地,他的这些资料也往往被分散于各处,而且时有发现,因此,真正意义的胡适全集的出版还有待时日。但我们相信,每一次新发现资料的整理出版,都是向着这个目标迈进了一步。在胡适的众多手稿、书信和藏书中,他当年留在大陆的部分最为丰富,其辗转流传也最为引人注目。事情还得从1948年底北平解放前夕说起,当时胡适仓促飞离,丰富的藏书和手稿、日记、书信等珍贵资料都没有来得及带走,全部封存在他在北京的寓所东厂胡同一号的五大间书库内,这些资料不久被寄存于松公府的北京大学图书馆。1957年6月4日,胡适在纽约立下遗嘱,将留存大陆的102箱藏书信件全部捐赠北大。由于当时胡适属于批判的对象,为了编辑胡适批判资料,他的大部分书信、手稿早在此遗嘱前已经被提走,辗转到了社科院近代史所,1962年,文化部决定将胡适寄存北大的105种善本古籍交给北图(现国家图书馆),北大剩存的1924件胡适书信文件交给近代史所,其余藏书留北大图书馆。至此,胡适留在大陆的藏书资料就被"一分为三",胡适当年的遗嘱未能如愿,实在是一件憾事。2000年夏季,随着北京大学图书馆新馆的启用,馆舍条件的改善,北大图书馆开始有计划地整理在红三楼楼顶与世隔绝了近四十年的部分胡适藏书。在其中我们"重新发现"了部分胡适日记、手稿和往来书信。为方便学者研究,同时为关注胡适的普通读者提供新的资料,北京大学图书馆决定与清华大学出版社合作,将这批珍贵资料影印出版。这些资料的内容包括:1.澄衷中学日记;2.胡适抄录徐志摩日记残稿;3.中文书信116封;4.英文书信141封;在这些资料中,《澄衷中学日记》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的胡适日记,起始年为1906年,比2001年安徽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胡适日记全编》中最早的《藏晖室日记》第五册早出三年多。虽然胡适在澄衷中学的时间只有一年,但这是他接受新式教育和现代思想的开始,严复、梁启超等人对他都有很大的影响,对于他后来思想、志向的形成都有很重要的作用,因此其价值不可低估。从现在已经出版的情况来看,徐志摩的日记非常不全,胡适手钞徐志摩的这篇日记残稿,属于已经出版的志摩日记所未收的文字,加之既有徐志摩浪漫可爱的文字,又有胡适清丽俊秀的墨宝,应该说是非常珍贵的。我们知道,胡适书信手稿的大部分现藏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并已影印出版,因此这次发现的书信,只是偶然幸存于北大图书馆的零星资料。在胡适大部分往来书信已经公布出版的情况下,这些资料的价值也是可想而知的。在这批中文信件中,除胡适妻、子的家书之外,还有蒋梦麟、傅斯年、罗常培、钱端升、王重民、孙楷第、翁文灏、王世杰等当时著名学者和政界名人的书信。英文书信主要集中在胡适任驻美大使期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胡适当时为国内抗战所做的努力,以及与美国学者名人的文化交流。从这些资料的内容来看,本书的出版对于胡适和现代思想文化史研究者来说,都是一件很有益的事情,相信会得到广泛的欢迎和肯定。为尊重历史原貌,我们决定采取影印的方式出版,同时对相关人物稍做注释。本书在资料发现、整理、出版过程中,得到各方面人士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北京大学季羡林先生等老一辈学者非常关注和支持本书的出版;清华大学历史系刘桂生教授对全部资料进行了认真的审阅、整理;北京大学校史馆杨虎博士为全书的编排和信主的确认做了大量工作,并整理了本书的人物注释;北京大学英语系教授沈弘帮助辨识了部分英文签名;北京大学图书馆的沈乃文、邹新明两位同仁为这些资料的发现和整理也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在此一并表示感谢。本书书信部分中英文分开,中文部分以胡适及其家人书信在先,其它按照作者姓氏笔划顺序排列,英文部分按照作者姓名首字母排列。需要指出的是,英文书信中一些英文签名很难辨识,一些虽经辨识,但没有查到相关注释资料,只能暂付阙如,以待有关专家的批评和补充。2002年,适逢北京大学图书馆建馆一百周年。经过百年的积累,北京大学图书馆现有馆藏已达530万册,居国内高校图书馆之首。在这些丰富的馆藏中,就包括像胡适先生这样的著名专家学者的赠书。在此,我们谨以此书献给北京大学图书馆建馆一百周年,同时以此书纪念胡适先生,以及其它为北京大学图书馆馆藏的丰富做出贡献的贤哲们,希望今天的北大人以及受他们的思想和藏书泽惠的所有读书人能够永远铭记前贤的恩泽,发愤读书,为弘扬优秀民族文化,为中华民族的繁荣富强做出自己的贡献。
作者: 姜鹏
出版社:西苑出版社 2014-8-1
简介: 这是一本历史通俗读物,为《百家讲坛》栏目结集作品。 梁启超在其著作《中国历史研究法》里称《资治通鉴》是一部“皇帝教科书”。作者从应用历史学角度讲述了《资治通鉴》作为一部全面总结了中国传统政治智慧的历史典籍,虽然它全面总结了宋代之前历代王朝兴衰成败的规律和经验,是中国自宋代以后帝王们了解中国传统政治法则、提高治理国家能力的首选教科书,但它的影响力在今天不仅超出了史学研究范畴,还为当下的管理者提供了可以借鉴的经验与教训。
简介: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附光盘徐志摩诗传共2册)》内容介绍:他老师是梁启超,他表弟是金庸,他中学同学是郁达夫,他提携过的后生是沈从文。他最好的朋友是胡适,他的红颜知己是凌淑华。他明恋过的女子叫林徽因,暗恋过他的人是赛珍珠。他替梁实秋回复过情书,和陈西滢一起与周作人笔战。他只活了三十五岁,可是已经比太多人精彩。 他曾经用自己的机智帮助警察破获过跨国贩毒大案,也是喜欢抱着猫儿睡觉的文艺青年。他曾经是你眼里的情圣诗哲,也是你视线之外的不曾了解的那个徐志摩。 《你是爱是暖是希望(附光盘徐志摩诗传共2册)》的作者是郑丽娅。
作者: 黄志江
出版社:春风文艺出版社 2015年03月
简介:
本书适用于零起点的人群学习音乐,书的前半部分是怎样识简谱,简谱是音乐记谱法中开启音乐之门的钥匙,学会简谱再学习五线谱就很简单了。本书内容是从简谱到五线谱的过度,并赠送学习光碟,尽量减少深奥理论的阐述,从头到尾都是用最通俗易懂的文字描述,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学习和掌握音乐基础知识和识谱能力。轻松地迈进学习音乐艺术的第一步,为进一步探索和研究打下坚实的基层。
【编辑推荐】
有一本书《符号日语》中写道“梁启超在东渡日本的船上用了七天七夜就学会了日语,用了一灯油。”后来有人在学习日语方面总结了梁启超的学习方法,叫“一灯油学习法”,我想在音乐的学习方面,尤其是音乐基层的识谱要比学习日语简单多了,用很短的时间加上正确的方法学习音乐识谱,就是很容易的事了,所以本书就冠名为《一灯油—快速识谱法》,这里的“一灯油”一个含义是时间的概念——快速,另一个含义是一种学习的方法,再一个含义是但愿它将来能成为音乐学习的一种标志。
作者: 岳南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5-8-1
简介: 《南渡北归》(增订版经典三卷本),分为《南渡》《北归》《离别》三部,是著名作家岳南所著首部全景再现20世纪中国最后一批大师命运变迁的史诗巨著。讲述的是上个世纪大批知识分子冒着抗战的炮火由中原迁往西南之地,而后再回归中原的故事。整部作品的时间跨度近一个世纪,所涉人物囊括了二十世纪人文科学领域的大部分大师级人物,如蔡元培、王国维、梁启超、梅贻琦、陈寅恪、钱锺书等。作品对这些知识分子群体命运作了细致的探查与披露,对各种因缘际会和埋藏于历史深处的人事纠葛、爱恨情仇进行了有理有据的释解,读来令人心胸豁然开朗的同时,又不胜唏嘘,扼腕浩叹。 《南渡北归. 南渡》(增订版)是《南渡北归》第一部,描述了抗战爆发前后,中国知识分子和民族精英的生活,以及从敌占区流亡西南的故事。时间从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始,继之平津沦陷,北大、清华、南开等大学南渡西迁,先长沙后昆明、蒙自办学的岁月,同时涉及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同济大学、中国营造学社在抗战烽火中艰难跋涉的历程。突出地描写了蔡元培、胡适、陈寅恪、傅斯年、梁思成、李济、林徽因、金岳霖、梅贻琦、冯友兰等大知识分子的生活、学术、精神与情操,搜罗宏富,规模宏大,意旨宏远,堪称中国知识分子抗战时期的群雕。
作者: 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民国史研究室,四川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编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
简介:一 一九一○年代的中国政治 政党建置与民初政制走向——从“革命军起,革命党消”口号的提出论起 辛亥革命爆发后中国民主政治的创试——以孙中山与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的关系为线索 辛亥独立各省军政府的约法之研析 1911年清政府处理铁路国有事件的失误与失败——以四川保路运动为中心的历史再反思 民初有关共和制度的争论——省思中国初次民主实验 多角视野下的北京政府——1912~1915年北京政府述评 北京政治的常态和异态——关于黎元洪与段祺瑞府院之争的研究 护法军政府改组的几个问题 地方主义、联邦主义与新国家构建中的制度选择——考察1910年代中国政治的一个视角 民国年间江苏省议会与省长之间的冲突 国家建构与边疆政治——基于1917~1918年康藏纠纷的考察 孙中山思想的现代价值 以社会主义理想建设中国的伟大先行者——跋孙中山1915年11月10日《致国际社会党执行局函》 民国初年孙中山和革命党人的教条主义思维模式 冯玉祥与护国战争——兼析其在《我的生活》中有关自述 二 一九一○年代的中国经济 上海钱业公会的成立及初期组织运作 民国初期英国在华企业制度的建立——以企业注册和英商公会为例 1910年代的中国市场与日本棉纺织工业 从食用肉类市场看1910年代的殖民城市青岛 三 一九一○年代的中国文化 民初之“思想地图”及读书人的生活形态 新文化是如何“运动”起来的——以《新青年》为视点 民国初期梁启超中坚政治论与研究系知识分子的形成 “二十一条”交涉期间新式知识精英的初步反应 李大钊早期思想中的日本因素——以茅原华山为例 从函夏苑到研究所:民初专业研究机构之创设 学术“中心”与“边缘”互动中的典范融会——四川大学历史学科的发展(1902~1952) 四 一九一○年代的中国社会 民国北京政府时期的国庆活动 试论五四前后的国民外交协会 合作中的反抗:华人社群与外人市政当局——以1910年上海鼠疫流行期间的橙疫和防疫为中心 土匪政治——从档案史料看民国初期华北的土匪 1910年代河南治安组织的成立和性格 从助手到领袖:1910年代的中国基督徒——以诚静怡为中心的考察 民初西藏拉萨的汉人社会生活——以拉萨土地庙的两块民国时期匾文为中心的考察
出版社:东方出版中心,2006
简介:本书根据梁漱溟先生1980年与美国艾恺教授对谈录音整理而成,谈话中,梁氏论述了儒释道各家的文化特点及代表人物,涉及诸多政治文化名人(陈独秀、毛泽东、蒋介石、梁启超等),回顾了先生一生重要活动(任教北大、从事乡建运动、创建民主同盟等),内容丰富,因此可作为了解与研究梁漱溟先生思想与活动及近代中国社会生活的重要参考。 本书直接由声音转为文字,逐字逐句,未作任何修饰及增删,完全以录音为准。首次全文公开发表! 本书文字根据梁漱溟先生家属现有艾恺教授所存录音磁带(共计30盒)整理而成,直接由声音转为文字,逐字逐句,未作任何修饰及增删,完全以录音为准。为帮助读者理解梁漱溟先生的思想,本书特意摘录《梁漱溟全集·思索领悟辑录》(卷八,1993)中的相关论述,置于正文相应部分的开头,以作对照,并将正文里谈及有关人事的评价、作者重要的观点提取出来,置于原文对应的书口,以作强调。同时,在编辑过程里,将整理者添注的说明文字,以楷体字标出;对全书前后不统一的译名,如艾恺教授序里的人名、地名,进行了规范统一;对文中的年代、时间、数字作了一致处理,如公元纪年均写为阿拉伯数字,中国纪年(如“民国十七年”)保留中文数字等。本书内容首次全文公开出版,是对《梁漱溟全集》第八卷内容的完整补充。 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艾恺著有《最后的儒家——梁漱溟与中国现代化的两难》一书。艾氏为印证事实,订正该书未尽正确、周详之处,1980年8月特来华专访梁漱溟先生,长谈十余次。 谈话中,梁氏论述了儒家、佛家、道家的文化特点及代表人物,涉及诸多政治文化名人(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周恩来、蒋介石、康有为、章太炎、胡适、冯友兰……),回顾了先生一生重要活动(任教北大、从事乡建运动、创建民主同盟……),内容丰富,因此可作为了解与研究梁漱溟先生思想与活动及近代中国社会生活的重要参考。
作者: 张清平
出版社:中华书局 2016年1月
简介: 林徽因,1904年生于浙江杭州一个官宦世家,父亲林长民曾任北洋政府司法总长。1920年,林徽因随父游历欧洲,结识徐志摩。1924年,在梁启超的安排下,梁思成与林徽因留学美国,主攻建筑学。1928年,梁、林在加拿大温哥华举行婚礼。婚后遍游欧陆,考察古建筑。归国后受聘东北大学,创办建筑系。1931年回北平,供职于中国营造学社。1934至1937年间,赴山西、河南、山东、陕西等地考察古建筑,直至抗战爆发,一家人经长沙流徙昆明,1940年冬迁往四川李庄。1946年返回北平,任教于清华大学建筑系。其后参与设计国徽、人民英雄纪念碑,并致力于北京古城保护。1951年病逝。 世人皆知她的美貌与聪慧,更艳羡她被三个出类拔萃的男子深深爱恋。她几乎标志一个时代的颜色,出众的才,倾城的貌,情感生活也像一个春天的童话,幸福而浪漫。其实,“太太客厅”只是林徽因生活的一方面,在她生活最优裕的那些年里,她和丈夫常年奔走在穷乡僻壤,一点一点梳理中国建筑发展的脉络。出身名门,游学欧美,她确曾经历鲜花着锦般的美好,却也并不曾被战乱、困厄与疾病击倒,她始终保持诗意的情怀,保持宠辱不惊的风范。 本书以文学的传记手法生动再现了林徽因真实而传奇的一生。作者以灵动的笔触深入林徽因的情感世界,镌刻出一个美好独特的精神个体,并进而展现一个群体、一段历史令人神往的风采。
梁启超·明治日本·西方[电子资源.图书]: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共同研究报告
作者: (日)狭间直树编
出版社: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
简介:《梁启超?明治日本?西方: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共同研究报告》为日本京都大学人文科学梁启超研究班的共同研究成果。诸文以研究梁启超在政变后流亡日本14年间接受西方及日本学术文化为出发点,从新的角度,分析了日本明治时代政治、学术、文化对梁氏产生的影响及其过程,找出这一时期梁氏思想不断变化的外在原因,并注意到梁启超取西方理论思想时,并未完全照搬日本学者的原著。
出版社:江苏文艺出版社,2013
简介: 《中国文学通史》十二卷本是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和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的重要学术成果。它是我国将各民族文学包括台港澳各地区文学都纳入研究视野的文学史著作。参加编写的人员除中国社会科学院相关的研究人员外,还邀请有北京大学、北京师范大学、中央民族大学和福建、广东社会科学院等院校的部分学者。全书从先秦写到当代,规模宏大,篇幅浩繁,资料致力丰富翔实,观点追求科学明晰,评价努力实事求是,为积数代学者的研究成果和学术夙愿而成。为便于读者阅读,现将编写过程的若干认识和思考分述于下,以为序。 一 我国是世界上拥有璀璨文明的古国之一。我们的先人曾经创造过一代又一代灿烂的文学景观。从上古的神话、传说和原始诗歌,到《诗经》、楚辞和诸子百家的散文,以迄汉唐以后涌现的大量作家作品,无论是乐府、汉赋,还是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和元明以来的戏剧,无不名家辈出,佳作连篇,有如峰峦迭现,云蒸霞蔚。近代百多年来,尽管国家民族遭受侵凌,随着仁人志士不断振臂而起,救亡图存的呼声伴随革命的风雷震撼神州大地,文学从古文诸体裁的衰落中也如火中再生的凤凰,以焕然一新的身姿翩翩飞舞,重又呈现蓬勃的生机!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以后,随着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都经历空前未有的深刻变革,文学经过新的时代的洗礼和痛苦的蝉蜕,更迎来了新的繁荣。我国是世界上具有几千年连绵不绝的丰富多彩文学传统的少数国家之一,也是多民族的国家之一。历代我国文学的出色成就,都是中华各民族所共同创造的。 文学是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传播文化的有力手段。一定时代的文学总生长于一定的社会文化土壤。它是一定社会文化土壤上凝结的人类精神的花朵。迄今考古发掘已经证明,我国文明可以追溯到六七千年前,除了早就认定的黄河文明外,其时辽河流域的红山文化不但有石器、陶器,还有相当规模的祭祀和丧葬文化以及初步的龙形玉器;长江以南还发现了以良渚文化和巴蜀的三星堆文化。良渚文化已发掘出六千年前的城市遗址。巴蜀三星堆的青铜器更以其有别于中原的独特造型显示了古代长江上游文化的灿烂。 在迄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版图内,自古便居住着许多族群部落。他们都以自己的文化创造、滋育和发展了中华文明,而作为今天中华民族主体的汉族本身就是历史上许多族群部落逐步融合而成的。最初它是古代生活于中原一带的华夏族。当时华夏族的史籍把活动在他们四方的族群部落分别叫做东夷、南蛮、西戎和北狄。实际上,东夷又细分为鸟夷、莱夷、淮夷,生活在从河北、山东到江苏长江以北的地带;被称为南蛮的民族包含长江以南的越族、苗族、濮族等多种部族;被称为西戎的则涵盖生活在西北和西南的羌、氐和后来被称为回纥、吐蕃等民族;而被称为北狄的则既有东北地区的貉族、肃慎,也有后来的匈奴、鲜卑、突厥、契丹等民族。据考,作为古代华夏族祖先的炎帝和黄帝的部族,前者原是西戎分支的羌族,进入中部地区后,与来自南方的以蚩尤为首领的九黎族不断发生冲突,被迫退到今天河北的涿鹿之野,后得到来自西北的黄帝族的帮助,打败了蚩尤,才建立了炎黄的部族联盟,但后来炎帝族又被黄帝族打败。这些部族的子孙在中原、华北地区就逐渐融合为后来的华夏族。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生存于今天中华大地的古代各族群和民族既互相征战,也互相交融,政治、经济、文化都不断有密切的来往,随着子孙的繁衍,有些民族迁移了,有些民族出现了分支,于是便逐步形成了构成今天中华民族的汉、满、蒙古、回、壮、藏、维吾尔、哈萨克、朝鲜等五十六个兄弟民族。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各民族都对中华文化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也都为辉煌的中华文学不断增添耀目的光彩。 我国最早的文学典籍之一《诗经》是春秋时代经孔子删选而编成的。作为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其中《国风》的部分便收有周代十五国的民歌,它的产地就超出原华夏族的地区。而我国第一个伟大的诗人屈原是楚国人,当时楚国被中原华夏视为“南蛮舌之邦”,其族群多属古三苗所处的荆蛮地域,其风俗文化和语言都与中原地区有别。而长江以南曾与楚争雄的吴越,其先民史载有“断发文身”之俗,与中原民族也有差异。从春秋战国到秦始皇统一中国,实行“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大大促进了中国文化的统一。及至自汉至唐,中经魏晋南北朝,既存在国家疆域不断扩大,汉族统治势力进入其他民族地区的状况,也出现北方和西北各民族纷纷入主中原,原在中原的汉族不断向四方迁移的状况,从而使中华各民族在大疆域内进一步融合。汉唐以来丝绸之路的开辟,不独有政治、经济方面的意义,也带动各民族文化的交流。这样,参与文化交往和文学创造的,就不仅仅限于华夏族或汉族。唐代李氏王朝建立后,不仅册封内附民族的君长,还任用多民族官员,文化上更有海纳百川的气概。自唐至清,北方游牧民族在关内相继建立王朝的便有辽(契丹族)、金(女真族)、元(蒙古族)、清(满族)。这些民族与汉族杂居,且有滞留福建、两广、云贵各地的。正是在各族人民分处各地又相互交流和交融的历史背景下,千百年来中华大地的各个族群和民族都创造有丰富的民间口传文学和作家书面文学。汉族作为主体民族固然拥有大量的作家作品,各兄弟少数民族也涌现出许多作家作品。例如,三大英雄史诗——藏族、蒙古族英雄史诗《格萨(斯)尔》此史诗,藏族称为《格萨尔王传》,蒙古族称为《格斯尔王传》,虽同一源流,但在两族口头相承的发展中有某些差异的衍变。、蒙古族英雄史诗《江格尔》、柯尔克孜族英雄史诗《玛纳斯》。此外,南方民族的创世史诗、英雄史诗也很有影响,尤其是新近发现的苗族英雄史诗《亚鲁王》,引起国内外广泛的关注;还涌现了像维吾尔族的《福乐智慧》、蒙古族的《蒙古秘史》等许多著名的古典名著以及著称于世的许多卓有贡献的作家。进入近现代,各民族文坛尤人才辈出,特别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社会主义时期,随着民族平等、民族团结友爱的真正实现和各民族经济、文化的迅速发展,迄今五十六个民族差不多都已拥有自己相当数量的作家群。他们以各具民族风采的文学创作,为丰富和发展我国文学做出新的贡献。 当然,由于各民族所处的地域自然环境及其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差别和不平衡,其中也包含历史上各民族往往处于不平等的地位,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各民族的文学贡献与影响也有所不同。占有我国人口十分之九以上的汉族,由于它的经济、文化各方面比较发达,它对整个中华民族文学的发展有更多的贡献与影响应是自然的,但其他民族也以各自的文化和文学特色丰富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世界。像藏族、蒙古族、哈萨克族、傣族、苗族、彝族等诸多兄弟民族的史诗创作,便堪称世界文化百花园中的奇葩。如马克思所说:“某些有重大意义的艺术形式只有在艺术发展的不发达阶段上才是可能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118页。因而各民族在其发展的不同历史阶段里,它们都有难以重复生产的文学艺术佳作,成为整个中华民族文学难能可贵的珍品。像藏族史诗《格萨尔》长达百万行,成为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毫无疑问,许多兄弟民族史诗都是中华民族文学的骄傲。无论神话、故事、传说还是歌谣,少数民族都有丰富多彩的作品,在长期流传的过程中还得到精益求精的不断加工,从而也构成中华民族文学的瑰宝。 在中华民族文学发展的历史过程中,各民族文学的相互交流和影响,还使有些文学作品成为多民族的共同创造。例如,盘古开天辟地的神话和洪水的神话在许多民族中都存在。南方有些民族还共有关于盘瓠的传说。北方民族还有以苍狼、大树为祖先的传说。这些神话传说的同中有异,既说明它们有不同的文化谱系和源头,又说明同一文化谱系和源头在后来历史的发展中又各有分蘖,而且相互影响。如楚辞对于后来汉赋和其他文学创作的影响就相当明显。鲁迅曾指出,屈原的《离骚》比之《诗经》,“则其言甚长,其思甚幻,其文甚丽,其旨甚明,凭心而言,不遵矩度。……然其影响于后来之文章,乃甚或在三百篇以上”《汉文学史纲要·第四篇》。。汉唐两代气象恢宏,疆域广大,各族文学与艺术的交流更为频繁。新疆考古发掘的汉简表明,汉文化在当时已远播西域。《梁书》载:高昌“国人言语与中国略同,有五经、历代史、诸子集”《梁书》卷五十四《诸夷·高昌传》。。而西域的杂技、音乐和舞蹈,在汉唐更大量输入中原并被汉族所吸收。南北朝时代北方诸民族纷纷进入中原,建立政权,匈奴、鲜卑、氐、羌、羯等各族统治者都自觉学习先进的汉文化。匈奴刘渊、刘聪国号北汉,刘聪乃至“年十四,究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孙吴兵法靡不诵之。工草隶,善属文,著述怀诗百余篇,赋颂五十余篇”《晋书》卷一百零二《刘聪载记》。。鲜卑人建立北魏政权后,孝文帝更全面推行汉化的政策。鲜卑人的民歌也因用汉字译文记载而入文学典籍,如著名的《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由于北方民族给中原带来游牧文化的影响,北朝文风就变得雄健贞刚;而晋室南迁,大批中原的汉人到了南方各地,受感于新的环境并与当地文化融合,则使南朝文风产生与北朝相异的绮丽柔靡的特色。至于唐代诗人刘禹锡作的“竹枝词”,实借鉴四川巴人的民间歌谣;宋、元以来的杂剧的发展,与进入中原的北方游牧民族喜好带表演的说唱文学有密切关系;藏族和蒙古族之略有差别的《格萨(斯)尔》史诗也证明了有关作品的相互交流和相互影响;近代以来,清代说唱文学的繁荣得益于满、汉等族的共同创造;蒙古族作家尹湛纳希的名作《一层楼》、《泣红亭》受到曹雪芹的《红楼梦》的影响;当代汉族诗人闻捷的长篇叙事诗《复仇的火焰》借鉴和吸收哈萨克族民歌,也是著名的例子;而满族作家老舍、蒙古族作家李准、玛拉沁夫等对汉语文学的贡献,更为人们所熟知,老舍乃至被誉为汉语文学的“语言大师”。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而语言又需要文字作为符号才得以书写、保存和传播。上古时代中华各族的语言大体南北分属汉藏语系和阿尔泰语系。此外,还有南岛语系、南亚语系等。其后,文字的发展既有象形字,如见于甲骨文的华夏族古文字以及云南地区纳西族东巴文字;还有拼音字,如蒙古族、藏族、维吾尔族的文字。自秦以来,华夏族的象形为主的文字从篆书发展到汉代的隶书,又发展到后来的楷书,汉字逐渐成为多个民族认同的书写文字与传播媒介,而汉语也在多民族的融合中不断获得丰富与发展。“五四”新文化运动后,黎锦熙曾提倡注音符号为音标的国语。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由于推广以北方官话为基础、以北京话为规范的普通话,更促进了汉语的广泛应用。如今汉语已成为我国许多民族普遍应用的语言,也成为我国文学中运用最广的语言。但基于民族平等的原则,各兄弟民族同样拥有自己民族的语言和文字的权利,有些民族因为没有创造文字,仍以汉字来书写。在我国当代文学的发展中,多数兄弟民族不但拥有以自己民族语言为媒介的文学,而且拥有以自己民族文字出版的文学作品。但不管用什么文字出版,不同兄弟民族的文学作品作为丰富文化信息的载体,仍然表现出各民族特有的生活内涵、文化风采与精神品格,表现出他们对于文学形式与风格的富于民族特色的创造。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历代各民族文学都对我国文学的整体发展做出了各自不可替代的独特的贡献。 完整意义上的中国文学史应该是涵盖中华各兄弟民族的文学贡献的文学史,也包括台湾、香港、澳门在内的文学史,而不仅仅是大陆地区的汉族文学史。本书的撰写拟向完整意义的中国文学史做出自己的尝试与努力。台、港、澳地区历来是我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由于历史的原因,近现代以来,这些地区处于与大陆不同的社会制度下,它们的社会文化虽逐渐产生某些特色,但语言文字、风俗习惯、民族心理等许多方面的文化基础,仍然属于中华民族文化的母系。它们以汉语、汉字为传媒的文学作品,当然也属于中华民族文学的宏大系统。 二 一般来说文学的形态都经历了从不自觉的“前文学”到自觉的文学,从简单形态的文学到繁富形态的文学的发展和演变。在这过程中,文学观念和文学理论也必然或先或后会发生越来越深刻、越来越走向更科学的演化与递嬗。 我国文学的发展,可以说经历了原始共产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有所发展的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等五种社会形态的阶段。但我国各民族由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他们经历各社会形态的时间并非同步,也并非全部都经历上述的五种形态。事实上,二十世纪有的民族就从原始共产社会或奴隶社会直接迈进了社会主义社会,而台湾、香港、澳门地区至今仍维持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作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我国今天也还存在多种经济成分。古代著名的文学理论批评家刘勰曾指出:“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文心雕龙·时序篇》。他很早就看到了文学的内容和形式都随着社会历史的变化而变化。在这历史过程中,不仅文学的社会内容不断有变化与拓展,而且文学的观念和形态都不断嬗变。 在远古时代,人类的意识形态还是混沌的。政治意识、经济意识、宗教意识、哲学意识、历史意识和审美意识往往混杂在一起。古代氏族的酋长既是行政首脑,又是司法长官,还往往兼任祭司与巫祝。这种状况在新中国成立前云南有的少数民族部落中还可以见到。他们的政治、经济活动与文化活动也常常交织在一起。古人发动征战、渔猎或分配俘获物时往往举行祭典和庆祝,巫祝不但讲述神话和历史传说,还载歌载舞。这种状况下,文学活动还未独立分离出来。当时讲述神话和历史传说,或颂唱歌谣,虽然也有审美怡悦功能,但这种功能又并未被强烈地自觉地意识到,而是与政治功能、宗教功能、历史教育功能等融为一体。所以,马克思曾把希腊神话看作是“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过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113页。。只有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分工越来越细以后,自觉的专门性的文学活动和文学意识才可能产生并分离出来,因而现代文学理论家和文学史家便把前此的文学称作“前文学”。 我国古代的文学自然也经历了这种“前文学”阶段。散见我国古籍的许多神话,例如《女娲补天》、《盘古开天地》等,都是年代久远的口传作品,是属于祖先崇拜的一部分。在殷墟发现的甲骨文中既有许多历史记载性的文字,也有祭祀性的文字。《诗经》的《雅》、《颂》部分,像《公刘》、《生民》等诗,就含有神话和历史传说的成分。这类作品也是作为庙堂祭典载歌载舞之用的。楚辞中像屈原加工的《九歌》便多属民间祭祀的乐歌。春秋战国时代的诸子散文和《左传》、《国语》、《战国策》等主要都属政治、伦理、哲学或历史著作,但已有较高的文学价值。它们在很长历史阶段内一直都被视为文学。可见古代的文学观念很宽泛,与今天我们以审美为主要本质特征的文学观念有很大差异。按照今天的观念,神话传说虽可属审美性的文学,而政治、道德伦理或哲学、历史著作,除非具有丰富的形象描写,一般都难以再承认是文学了。汉代曾把学术著作视为“文学”,而别称文学性的著作为“文章”。魏晋时代可以说是向自觉的审美意识的文学转变的重要时代。曹丕的《典论·论文》所论的文章虽仍然包括奏议、书论、铭诔、诗赋等,但他毕竟指出了“诗赋欲丽”的特征。而后陆机《文赋》、刘勰《文心雕龙》、钟嵘《诗品》等相继而出,都越来越深入地对文学的审美特征和创作思维的形象特点进行了探讨。《昭明文选》序也指出:“综缉辞采”,“错比文华”,“事出于沉思,义归乎翰藻”。他们的论述对后人文学观念重在审美的嬗变起了先驱的作用。陆机《文赋》所论虽广泛,但谈及创作思维和灵感时指出:“其始也,皆收视反听,耽思旁讯,精骛八极,心游万仞。其致也,情曈昽而弥鲜,物昭晰而互进……”乃至能够“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他的确抓住了文学审美性的基本特点,即借助于形象思维来传情达意。刘勰《文心雕龙·神思篇》也说:“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他还指出在这种思维中“神与物游”,乃至“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钟嵘《诗品》对于诗歌作为审美文学的特征尤有精到的论述。他把诗的创作过程概括为“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形诸舞咏”,把诗的表现对象看作是“照烛三才,晖丽万有”,把诗的作用夸张为“灵只待之以致飨,幽微藉之以昭告”,并认为“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这些文论家的著作都重视词采,并将情、意、象三者统一,统视为文学具有审美魅力的特征,这实在是认识上的一大飞跃。上述主张不但促使后人把学术与文学分开,也把文与笔分开,并且广泛影响到此后作家对于审美文学的自觉创作。远在一千多年前,我国文论家对文学的审美特征即有如此鞭辟入里的理论认识,应该说是难能可贵的。 不过,也许由于历史传统的惰性,后来仍有许多文论家继续把不具形象性审美特征的文章也划入文学,即如陆机、刘勰论及文体时也兼及传统的众多文章品类,这种影响一直延续到清代。严格现代意义上的审美文学观念的完全确立,则是近百年受到西方文学理论观念影响后经过新旧文学观念的激烈斗争才逐渐完成的。在二十世纪先后出版的中国文学史著作中,人们不难看到从宽泛的文学观念到具有审美自觉的文学观念终于确立的过程。这方面,“五四”新文学运动的崛起和西方近现代文论的译介与传播,起着重要的作用。新文学作家更以自己越来越丰富的创作,为新观念的文学奠定了坚实而广阔的基础。 鉴于我国文学发展的上述具体情况,贯穿古今的文学通史的描述,便不能不顾及古代的文学观念,而不能按照今天严格的科学分类意义上的现代文学观念去划定文学的范围。进入对二十世纪文学的论述,则范围便越来越严格。本书各编所论的文学,大体反映了我国文学观念和理论发展的历史过程,这是需要提请读者注意的。 三 文学的文体也有漫长的发展过程。就文学本身而言,先民的口头文学创作自然早于书面文学。关于文学的起源有劳动说、游戏说、娱神说等等,各有各的道理。全面地考虑,文学的起源应是多种原因契合的结果。远古口头文学中的歌谣和神话传说,就孕育了韵文与散文、歌唱与叙事的分野,而口传文学的歌唱和叙事都带有一定表演性,所以,其中也实际孕育了后来戏剧的萌芽。迄今文学所发展的四大门类中,诗歌、散文、小说、戏剧在我国都有悠长的历史。 上古歌谣的原始语言形态已不可考。相传黄帝时代所作的《弹歌》:“断竹,续竹,飞土,逐宍(古肉字)。”虽是后人记载的文字,但可以看出它不但富于节奏,而且押韵。《诗经》中所收的歌谣,多属四言,间也有杂以三言、五言和六言的,节奏与韵律都很强,是能够唱的。楚辞则多四言、五言、七言,宋玉的《九辩》更有多达九言、十言、十一言的,也都押韵。后来的汉乐府多为五言诗,间也杂有三、四、六、七言,虽押韵,却见出相当自由度。汉赋虽也富于节律,但它长于铺陈,所谓“铺采摛文”、“侈丽闳衍”,故一般被目为文类。只有抒情小赋,则较近乎诗。 诗之始,源出于原始民歌。历代文人诗的发展,也多得益于从民歌吸取营养。南北朝时代,南北民歌都颇多佳作。南朝沈约长于音律,首倡“四声八病”之说,从而促进了唐代五七言律诗绝句的完成。当然,唐代除了近体诗,仍有人作古体诗。中唐又从民歌兴起竹枝词、长短句,成为后来宋词大发展的滥觞。宋词元曲可谓一种新的诗体。由于与音乐和唱紧密结合,更为讲究音韵和声律,且分为不同的词牌和曲牌。而自宋至于元、明、清,乃至二十世纪以来,古体诗、近体诗和词、曲都不断有人创作。中国古代的诗歌由于汉字的特点,一般都句式整齐,能够吟唱,与音乐结合得十分紧密。但因此,久而久之便容易形成僵化的模式,到了明清以来不免缺少新鲜的活力,也难以适应人类精神世界日益丰富复杂和现代语言词汇大量增加、语法更趋细密的走向。所以晚清之际,梁启超、黄遵宪、夏曾佑等倡导“诗界革命”,提出“吾手写吾口”的主张。应该说这是“五四”新文学运动兴起白话诗的先声。自“五四”迄今的新诗在用白话写诗方面做了各种各样的试验与探索,虽不是都很成功,但应该说成绩是主要的。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后,许多诗人发扬古典诗歌讲究意境、音韵和排比、对仗的传统,并向民歌和外国诗歌的长处多方借鉴与学习,使新诗可诵可唱,在走向民族化大众化方面做出踏踏实实的努力,产生了大批脍炙人口的佳作。就诗体而言,出现了民歌体、自由体和新格律体,后者便有四行体、八行体、九行体、十四行体以及楼梯体等等。就表现的内容及吟唱方式而言,又分抒情诗、叙事诗。前者还细分为生活抒情诗与政治抒情诗,后者又分短篇叙事诗与长篇叙事诗。依题材还分颂歌、爱情诗、哲理诗、山水诗、讽刺诗等等。诗与散文交叉嫁接的还有散文诗。今天,虽然新诗构成诗坛的主流,但不同诗体的旧体诗仍然有相当数量的作者与读者,与新诗构成一正一副、双水分流的格局。 散文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尚书》中的纪事文,如《盘庚》。由于古今的散文已涵盖抒情、叙事的散文和游记、传记、政论、杂文、小品等多种文类,所以它在我国文学中向来也是大宗。清人所选的《古文观止》,反映的大体就是前此人们的散文观念。从审美特征的严格眼光看,其中有不少是缺乏审美所必备的形象性的。不过,从传统的文学眼光,先秦的诸子散文和《左传》、《国语》以及后来的《史记》也都被看作散文。二十世纪的许多文学史著作多沿袭这种眼光。这从追溯散文发展的历程来看,应是必须的。或谓散文的特征就在于散,信笔由之,行其所当行,止其所当止。要言之,散文区别于韵文者,除了内容的包罗万象外,形式上它应更无所拘束,更接近意识与口语的自由流动性。六朝以来的骈文虽有整齐对称的句式与节律,也称韵文,但长于描绘与叙事,于今文学史家往往也以文视之。而唐代韩愈、柳宗元等倡导的古文运动,反对的正是形式过于限制且一般华而不实的骈文。历代散文都有大量作家创作,明清之际小品文特别发达。“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新体白话散文无论在大陆,或在台、港、澳等地都有很大的成就,品种也更加丰富。例如出现了鲁迅等许多作家笔下的杂文,出现了如今相当流行的随笔、速写与报告文学,还出现了讽刺小品与知识性的科学小品,等等。新中国成立后,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和八十年代以来,散文更有两次较大的发展,散文的题材、形式和风格都更加丰富多彩了。 戏剧的产生在我国大约与古代的俳优有较直接的关系。它们以兼说、唱的表演来逗乐观众。到唐代发展为参军戏,其说唱表演已有情节。至宋杂剧、金院本、宋元南戏和元杂剧兴起,戏剧的发展更臻成熟,经历明代的传奇,戏曲角色更多,有所谓生、旦、净、末、丑等。表演和唱腔都有一定程式而又丰富多彩。明中叶以来,传奇戏曲中的昆腔(昆曲)盛极一时。实际上各地的地方戏曲,如秦腔、弋阳腔、皮簧、梆子腔、闽剧、粤剧、川剧、楚剧等,也于近几百年间发展起来。有些地区还有戴面具的傩戏,而藏族的藏戏也戴有面具。至清代乾隆末年安徽的徽班进京,吸收了其他剧种的某些长处,形成了京剧。我国的传统戏曲往往都是说、唱、歌、舞相结合,并在乐器伴奏下演出的。二十世纪初,由于中西文化的交流渐繁,西方的戏剧形式如话剧、歌剧也先后引入。至此,我国舞台上各种剧种更争奇斗艳。传统戏曲与现代话剧、歌剧在近几十年来都有发展。新中国成立后更大力推进传统戏曲的革新,除改编传统剧目外,还新编不少现代剧目。六十年代继京剧现代剧目大会演,更推出所谓“革命样板戏”。地方戏曲一段时间里曾实际停演,但“文化大革命”后又都迅速复苏,显示了它的强大生命力。戏剧在其历史发展中,文学剧本的大批产生大致始于元杂剧。那时关汉卿、王实甫等作家创作了大批剧本,戏剧文学才算真正被奠定了基础。后来的戏曲也多有剧本。现代话剧作为新文学的一种重要体裁,更是作家辈出,涌现许多佳作,成为纯文学中被读者重视和欢迎的文本。新歌剧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起也陆续推出不少作品,在读者和观众中逐渐扩大了自己的影响。三四十年代还盛行过活报剧和秧歌剧。随着现代电影和电视的发展,这方面的剧作也迅速增多。由于借鉴西方的戏剧理论,我国戏剧家也把历来戏剧中性质不同的作品分类为悲剧、喜剧与正剧,按内容的长短又分为独幕剧与多幕剧以及戏剧小品等。 我国小说作为叙事文学的重要体裁,其叙事技巧可以追溯到古代的神话、传说和史传文学。古人认为小说始于“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在我国传统的文学观念中,小说向被轻视。班固《汉书·艺文志》所载《诸子略》分为十家,小说家忝为末流,记有十五种书,凡一千三百八十篇,可惜其作品全部散佚。鲁迅所著《中国小说史略》认为:“唯据班固注,则诸书大抵或托古人,或记古事,托人者似子而浅薄,记事者近史而悠谬者也。”迄今能见到的作品,可视为小说雏形的,除汉以前的《穆天子传》,当推魏晋南北朝时代由文人记录加工的民间故事传说与历史轶闻,如以干宝的《搜神记》为代表的志怪小说和以刘义庆的《世说新语》为代表的志人小说。小说的要素虽不离人物故事,而要义则在于叙述。唐人传奇在通过引人入胜的故事情节的描述来展现人物的完整性格与命运方面,大大发展了小说的技巧。因此有些小说史家认为只有到唐传奇才是小说的真正开始。而唐代变文的说书人在讲述佛教故事上既丰富了叙事的技巧,又有接近口语的讲唱,实为后来宋代的话本小说开了先河。小说的兴起与城市的发展和市民阶层的产生有相当关系。宋代勾栏瓦舍出现的说书人,其听众也都属市井细民。说书人往往就是话本的作者并用口语讲述。这与唐代传奇出自文人的典雅手笔并主要供文人阅读有很大差异。话本大多是短篇,后来为吸引听众,逐渐发展了章回体的长篇,题材也进一步扩大,有讲史、公案、脂粉、朴刀捍棒等。小说走向成熟的高峰是明代和清代。我国四大古典小说名著《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红楼梦》等长篇巨著,都出现于这期间。彼时短篇小说也很发达,收在“三言二拍”等书中的作品即可为证。《聊斋志异》这样的文言佳篇也出现于清代。明清之际创作的各种长篇小说不下数百部。十九世纪末梁启超首倡“小说界革命”,极力宣扬小说的社会功用,乃至提出“欲新一国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国之小说”《论小说与群治之关系》。, 从此兴起小说创作为社会改革服务的热潮,如晚清的谴责小说、社会乌托邦小说。辛亥革命后,由于革命实际失败的社会状况,又有黑幕小说和鸳鸯蝴蝶派小说的流行。“五四”新文学运动则不仅使我国小说的内容大大改观和扩大,而且运用白话,向着世界现代小说的丰富形态迅行。不到百年间,微型小说、短篇小说、中篇小说和长篇小说都有极大发展。就题材而言,出现了社会问题小说、言情小说、政治小说、军事小说、道德伦理小说以及心理小说、推理小说、科学幻想小说、玄幻武侠小说,等等。小说的叙述视角和方式也不断有新的开拓,小说文体不但有传统的章回体与新体之别,而且有书信体、日记体、对话体等诸多体式,叙事人称也有第一人称、第二人称、第三人称、交叉人称的区分。小说的叙述语言更有富于个性化的种种探索。 文学各种文体的演变,固有文学自身的发展规律所致,深究更有社会历史文化发展的因由。文体由单纯到繁复的发展,跟人类社会实践与思维情感、语言符号的不断丰富分不开。随着人类文明的不断进步,不仅人们的思维情感越为复杂和细腻,语法更加细密,词汇与文字也不断增多,而且随着社会实践的不断拓展,人们的审美视野也不断扩大,文学作为审美意识集中体现的一种艺术,它把握世界的创作题材也越来越广阔。这也自然地要求文学文体有多品类的发展。我国文学不同文体形态的嬗变,大体上也是体现了上述规律的。 四 古人概括我国的历史有所谓“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说法。实际上中国历史是合的时间长,分的时间短。夏代传世四百多年,商代传世五百多年,周有天下八百年,汉有天下四百年,唐、宋、明、清的统一也都有二三百年不等。正是这种长期统一的局面使得中华民族得以休养蕃息于广阔的疆域,形成具有统一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特征的共同体,不但能从衰败中不断崛起,而且变得越来越强大。世界上一些古老的文明大多衰落了,唯独中华文明经历数千年始终巍然屹立于世界,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的创造,除有深刻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社会的原因外,跟中华民族具有的强大精神凝聚力也分不开。而中国文学的内涵与形式在促进中华民族精神凝聚力的形成上正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反过来,中华民族的强大精神凝聚力也支撑着中国文学不断焕发出旺盛的生命。 中国的封建社会所以能够长期维系统一,造成分裂的局面一般都较短,其根本原因应是与我国封建社会实际发展的特点有关。封建社会虽然在农村维持一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但我国自殷商奴隶制时代起,工商业便比较发达。迄今在黄河、长江流域和长城内外都普遍发掘出大量青铜器就足以证明。春秋战国时代铁器的发明,更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和工商业城市的繁荣。《战国策·齐策》记载当时齐国的临淄商贾云集,“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击筑弹琴、斗鸡走犬……;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敦而富,志高而扬。”秦始皇建都咸阳,宫室连绵数百里,其繁华富丽更远胜于临淄。秦始皇墓兵马俑的发掘,就能令人想见当时帝王拥有财富与工匠之多。封建时代中央集权的君主不仅从政治上宣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且控制工商业,对盐铁之类长期实行专卖,依靠经济、文化、交通都十分发达的大城市,对全国进行统治。正是工商业的发达以及财富的积累和文化的昌盛,也吸引周边兄弟民族频繁交往和认同。应该说,民族共同体的形成,首先得益于政治、经济、文化共同体的形成,而文学对于促进民族共同文化的形成则起着无可估量的作用。 作为社会审美意识形态的文学,它不独反映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所制约的现实生活,而且它也是丰富文化信息的载体,表现特定时代人们的精神状态。文学并非纯粹的审美形式,文学作品总在不同程度上反映出特定社会的政治、法律、道德、宗教、哲学、美学的观念和情感意趣。我国文学在其发展历程中,有两个突出的特点都有助于促进和巩固民族的共同文化和精神凝聚力: 第一,我国文学历来重视思想性,重视自身对于社会的多种教化与陶冶功能。 崇尚自然与祖先,把它们神异化,这大概是原始人类共有的状态。我国从春秋战国以来,诸子并出,百家竞起,其后经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孔子、孟子等所创的儒家学说就一直成为超稳定的社会意识形态,而老庄的道家学说也一直拥有相当的影响。在唐代,道家甚至被统治者崇奉为至尊。东汉以来从西域传来的佛教教义,也不断获得广泛的信徒。以提倡入世的儒学为主和以寄托于出世与来世的道、释为辅,三教互相渗透,构成了两千多年中国人奇特的心灵世界,使人们得意时沿着封建社会的等级与秩序努力奋斗,失意时又能藏身于超脱功名利禄的精神家园,逆来顺受,怡然自得,憧憬于虚无缥缈的世外或来世。正是这种意识形态有效地维系着封建社会长期的统治。我国文学的发展中,人们不难看到上述儒、道、释三家的强大精神影响,而且近代以前,文学传播一般也越不出三家思想的体系。自孔子以降,中国文学就十分重视思想性。古人提倡的“诗言志”、“文以载道”,所言的“志”与“道”主要就是儒、道、释三家,特别是儒家的思想。在统治阶级强大控制与影响下的文人文学领域尤其如此。 当然,这三家学说都含有封建性的糟粕,道、释更有落后的迷信、愚民成分,但三家又都有准人道主义的一定博爱精神与民主性。如儒家的“仁义”思想、“民为贵”思想;道家的师法自然、疏狂个性的旷达思想与对社会不平的愤世嫉俗思想;佛家的慈悲为怀、超度众生的思想等。这些思想在一定历史阶段对人类的发展也还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特别是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理想,从个人做起,而目标却指向了家国与天下,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种集群利益高于一切的东方集体主义,更是中华民族文化和精神凝聚力的牢固基石。杜甫的“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理想,范仲淹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之下乐而乐”的宏愿,都是上述儒家思想的进一步发扬。佛家思想对藏族、蒙古族影响尤深,而伊斯兰教义对于回族和维吾尔族等,更被奉为至上。明末以来,从西方传来的基督教思想,特别是其中的博爱精神,对我国文学思想性的扩大,也具有不可轻忽的影响。 列宁关于资产阶级民族存在两种文化的学说,对于解释历史上的阶级社会的文化同样是适用的。在阶级社会里,人民仍然是文化的积极创造者,他们虽然也受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的影响,但他们异于统治阶级的思想、欲望、意志与情感,通过民间文学和某些作家文学也仍然得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因而,关心人民的命运,同情人民的疾苦,揭露贫富的对立,抗议残酷的压迫和剥削,追求公平与正义,便成为文学人民性的重要标志。这从《诗经》中的《豳风·七月》、《秦风·黄鸟》、《魏风·伐檀》等诗中都能看得很清楚。屈原《离骚》的高度思想价值也在于它深刻的人民性。可以说,历代都不乏这样的作品。对人民命运与福祉的关注,也就是对构成民族最大集群的关注。这方面文学对强化民族精神凝聚力的作用,同样不容忽视。而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思想的崇尚和社会主义理想的确立,更把我国文学的思想性提到新的高度。 我国文学对于思想性的重视,是与人们对文学的广泛社会功能的认识分不开的。孔子论诗,便认为“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论语·阳货》。。《毛诗序》更认为诗能够“经夫妇,成孝敬,厚人伦,美教化,移风俗”,差不多把文艺的政治作用、认识作用和道德伦理的思想教育作用都说到了。“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观点所以在我国始终未能获得广泛信从,不是没有深刻的历史传统原因的。 正由于我国文学十分重视思想性,重视自身的广泛的社会教育功能,才使它在历史的漫长发展过程中始终起着促进和巩固民族共同文化和提升人们思想品质与精神凝聚力的作用。 第二,我国文学中大多数兄弟民族通用的语言文字——汉字符号也有助于促进民族精神的认同。 人类不仅是社会的动物,还是运用和依赖于符号的动物。而语符的统一,在形成民族共同文化和精神凝聚力方面的巨大作用也不能轻视。象形表意的汉字作为文学的传媒,这种文字本身就具有一种形态的美。它非但有双声叠韵、排比对仗、音调铿锵等优点,而且形意相通,乃至言有尽而意无穷。与拼音文字必须与口语相一致不同,它的象征性使自己有可能成为多种民族语言和多种地方方言的共有符号。汉字的这种特点,使得古代与口语相脱离的文言文,即古文有可能产生与发展。尽管它在表意上有难达细密的缺陷,然而却有精炼简洁的长处。在古代书写印刷条件不发达的情况下,文言文相对比较利于传播。因此汉字的广泛运用,正是促进中华各民族减少交流隔膜,加强共同文化和精神凝聚力的积极的因素。在中华民族形成的历史过程中,汉字之所以能在越来越广的范围被许多兄弟民族所共用,乃至传播到东方别的国家,与它以象形表意为主的特点是分不开的。当然,藏族、蒙古族、维吾尔族等采用的拼音文字也有它的优长之处。今天中华各兄弟民族在祖国大家庭里享有平等的权利,包括使用自己民族语言与文字的权利。但由于历史的原因和汉字自身具有的一定优越性,它逐渐成为大多数兄弟民族所熟悉、所广泛使用的语言符号,则是事实。 五 从本质上说,任何文学艺术作为人类的审美创造,都是主观与客观相统一的产物。虽然意识总是存在的反映,但客观存在毕竟要通过人的主观才能在艺术作品中得到某种程度的体现。不过,在艺术创造实践中,作为创造主体的艺术家常有两种倾向:一种是从偏于对现实的模仿中获得快感;另一种是从偏于对自我思想、情感、幻想的表现中获得快感。两种状况都有艺术形式的创造问题。形式的独特而完美的创造,固与现实的启示有关,乃至直接从现实形式的提炼而得,而这种创造,也能使人获得一定的审美愉悦。在文学艺术的发展中,形式虽然可以独立地加以研究,但在具体作品中,形式又总是从属于内容的,它总是一定作品内容的形式;当然,内容也总是一定作品形式的内容。即使有努力追求形式创造的艺术家,其作品仍然可以有偏于再现型或偏于表现型的区别。 上述不同艺术思维的类型也可以视为不同的艺术创作方法。从文学史上看,主张按照现实生活本来面目来描写的现实主义或自然主义创作方法,就属于再现型;而主张按照生活应该有的或不曾有的样子来描写的浪漫主义或表现主义创作方法则属于表现型。当然,在漫长历史的复杂过程中,艺术创作方法的具体表现要比两种类型更为多样,也存在介乎两者之间或被称为两者不同程度结合的作品。 就我国文学而言,可以说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是主要的创作潮流。现实主义之所以区分于自然主义,是因为它不仅在表现上按照生活本来的样子去描写,而且它追求一种典型的概括。上古神话虽有一定的现实根据,但它也是借助于想象和幻想以征服自然力的作品,就其主要倾向来说,应该属于浪漫主义或至少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一定程度的结合。而《诗经》中的大量作品多可归入现实主义,屈原的《离骚》、《九歌》、《天问》等则主要属于浪漫主义。它们对于后来的文学发展都影响至大。受到纪实史传文学影响的小说多沿着现实主义的创作轨迹;而受到神话影响的小说则往往追随浪漫主义的传奇色彩。我国社会公众长期受到儒、道、释三家的影响。儒家求实,倡入世,反对“怪力乱神”,而道、释两家却倡神鬼仙佛,崇尚虚幻的世外或来世。受儒家入世思想影响大的作家多在创作中采取现实主义的态度与方法;而受道、释两家出世思想影响大的作家则多采取浪漫主义或表现主义的态度和方法。唐代诗人中,这种分野较为明显。杜甫的“三吏”、“三别”之描绘战争的离乱,堪称现实主义的代表作。白居易的“唯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的态度也接近现实主义,所以他能写出《秦中吟》、《卖炭翁》这样的作品。而李白受道家思想影响明显,他的激情洋溢,笔之所至,汪洋恣肆,想象瑰奇丰富,当属浪漫主义的特征。后来的李贺被人称为“鬼才”,其想象之诡奇阴冷,荒诞不经,也近浪漫主义或表现主义。但历史上许多诗人的具体创作,常常既有现实主义之作,也有浪漫主义之作,或者两者有所互渗的。即如唐之李白、杜甫,宋之苏轼、辛弃疾等大家也如此。戏剧、小说中的情形大体类似。如果说王实甫的《西厢记》属现实主义,汤显祖的《牡丹亭》则呈浪漫主义。曹雪芹的《红楼梦》和吴敬梓的《儒林外史》主要是现实主义,吴承恩的《西游记》和李汝珍的《镜花缘》则主要是浪漫主义。至于《三国志演义》、《水浒传》这样既具史实根据,又有许多幻想和夸张,强烈表现作者思想倾向的作品,可否说它们体现了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不同程度的结合呢?晚清的谴责小说似可看作现实主义兼受自然主义影响的变种;而梁启超、陈天华尝试的未来乌托邦小说就纯是浪漫主义、表现主义的想象。“五四”新文学运动以来,就创作的主要倾向而言,鲁迅被认为是现实主义大师,郭沫若被奉作浪漫主义的代表。但细而论之,鲁迅的《野草》和《故事新编》便有鲜明的表现主义、现代主义倾向,而郭沫若的许多自传体作品虽不乏激情与理想,当然又有别于浪漫主义。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苏联提倡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主张将革命浪漫主义作为它的有机组成部分;新中国建立后,一九五八年毛泽东提出“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口号,也立意于使文学既源于现实又高于现实,追求作品饱含社会未来合乎规律性发展的理想。尽管创作实践存在许多问题,但也不无一些成功的经验。八十年代后,虽引进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的流风,涌现了许多表现主义倾向强烈的先锋派作品,可是,文坛上的主流仍然是现实主义。 在二十世纪世界文学的发展中,现代主义作为一种创作潮流不容忽视。它虽然作为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的反叛出现于文坛,但在它强烈的自我表现的倾向中也还不同程度地包含对于社会现实的揭露和批判,尽管在艺术形象上更多表现为现实的扭曲、夸张、荒诞,乃至运用完全超现实的、象征的、抽象的笔法。继之而起的后现代主义标榜反传统、反文化,提倡隐蔽创作主体感情的客观的“真实主义”,以及追求语言游戏与拼贴结构,力求消解纯文学与大众文学的区别,然而其具体作品往往表现为现实生活与神话传说幻想的结合。此种创作影响在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我国文学中已有所见。有的有更多的表现主义,而在“新写实”作品中则有更多的自然主义。在诗歌创作中,艺术思维模式多样化的表现尤为明显。然而细加归纳,仍然没有脱离或按现实生活本来的面目来描写,或按想象中应有的样子来描写的这两种基本的方法。应该看到,历史上不同艺术思维模式、不同艺术创作方法自然影响到具体作品的不同艺术特征与风格,也会影响到相应作品的不同社会功能与效应。一般地说,现实主义作品的描写从细节到社会环境、自然环境、人物的性格与行为,都富于生活的动感和历史的认知作用,使读者往往把它当作历史生活的教科书来读,在如临其境中感受到现实生活的真善美和假恶丑;而浪漫主义或表现主义作品则使读者更多领悟到发自心灵底蕴的某种理想的光辉,某种激情的冲击,以及某种奇异形象所唤起的快感。因而艺术创作上,如果要争取“百花齐放”,那么鼓励创作思维与方法的多样化应是明智的。但无论采用什么模式与方法,作家都有必要不断深入社会生活,从而获得创作的活跃灵感。毕竟在文学艺术的创作中,只有客观的社会生活才是永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最虚幻的想象、最神奇的幻想,也源于现实生活记忆的综合和重造。 六 我国文学的发展不仅与中华各兄弟民族的贡献分不开,也与中华民族具有开放的胸怀,善于借鉴和吸取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文学优长分不开。古代尽管交通不发达,世界各国各民族的交往都不能不受到历史条件的限制,但地处东亚的我国各族人民与周边国家的来往还是比较频繁的。特别是汉唐以来,与东亚和西域各国,乃至印度、波斯、罗马,通过陆上和海上的“丝绸之路”,都有来往。近世尽管清代统治者有段时间采取闭关锁国的政策,但明末清初,不少西方传教士来到中国,既把西方的学术文化带到我国,也把我国文化向西方作了介绍。而近百多年,我国历代有识之士更致力于向西方和其他先进的国家学习,我国文学在这方面得益尤多。在古代,我国文学受到外国影响比较明显的恐怕应该首推佛教自印度传入的浸淫。佛教自东汉传入我国,经魏晋南北朝以迄唐宋,历代都从梵文翻译佛经,其中多有文学色彩,有些就是文学作品,像《遮罗国王经》、《马鸣菩萨》等。印度古代著名史诗《罗摩衍那》的故事,也通过佛经传了进来,这就对我国文学产生了两方面的影响:一是思想内容方面,佛教的观念和重视来世、普救众生、慈悲为怀以及轮回再世的思想,都逐渐进入我国文学中,不论民间创作或作家创作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渗透,唐代的变文以及像王维的一些宣扬寂灭思想的诗歌就是突出的例子。变文的产生源于推广佛教的需要,大多均属传扬佛家教义的故事,如《目连变文》、《维摩诘经变文》、《降魔变文》等。古代佛教思想的影响更远及后世,《西游记》、《封神演义》乃至《红楼梦》无不有它的深刻印记。佛教中禅宗在我国的创立,禅的观念对我国诗歌美学影响尤为明显。二是艺术形式方面,包括语言音韵、词汇与句式。《高僧传》载,鸠摩罗什说过:“天竺国俗,甚重文制,其宫商体韵,以入弦为善。”又说:“见佛之仪,以歌叹为贵,经中偈颂,皆其式也。”沈约为诗倡四声,曾受梵文佛经的启示。随着佛经的翻译,有许多梵语词汇被汉语所吸收,而应俗讲需要的变文体式,为可唱的韵文和可讲的散文相结合。这种讲究音韵的亦歌亦讲的叙事形式,当与鸠摩罗什所说的印度的影响不无关系。它对后来我国的说唱文学如弹词、宝卷、子弟书以及戏曲的发展都提供了某些借鉴。 迨至近代,海禁日开,欧美和日本文学的影响,随着大规模翻译这些国家的作品也日见广泛和深远。自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后,我国即陆续向欧美和日本派出留学生。晚清之际,翻译外国小说多达四千零一种。仅林琴南一生经别人讲述而意译的外国小说便有一百八十余种。新文学大师如鲁迅、郭沫若等也都翻译了许多作品。鲁迅曾承认他的创作受到俄国作家果戈理的影响,而在郭沫若的狂飙般的诗作中,也不难找到歌德、拜伦、雪莱、惠特曼等的浪漫主义诗风。迄今不到百年间,世界各国的主要文学名著在我国差不多都有了译本。正因此,我国作家才有可能广泛学习和借鉴世界各国的文学,从而使诗歌、散文、小说、戏剧迅速扩展了题材、主题、形式与风格,并大大丰富了我国文学的体裁、样式,使各种文学品类都具备了世界文学的现代形态。今天,可以这样说,当代世界所涌现的文学观念和文学潮流,在我国都有它的回响;当代世界所具有的文学样式、文学技巧,我国作家也无不加以探索和尝试。而更重要的是,由于广泛地借鉴和吸取,我国作家才有可能不断创作出具有现代文学水平而又富于民族风格特色的作品。 当然,在各国各民族的交往中,文学的影响也是相互的。我国由于文明悠久,文学典籍丰富,也有许多作品被翻译到外国去。汉唐以来,朝鲜、越南、日本等东亚国家都有许多我国文学的原本与译本,从而对这些国家文学的发展产生过积极而久远的影响。唐代时,日本曾多次派大批留学生来中国。此后,日本多代皇室和幕府将军都竭力搜集中国书籍,包括中国文学作品。至今这些东亚国家的图书馆还保藏有大量中国文学古籍以及这些国家的文学家历代用汉文创作的诗文。十七世纪以来,经过西方传教士的翻译,西欧北美的一些主要国家也开始出版我国文学作品的译本,使这些国家的读者有可能阅读与借鉴。例如一六二六年法国人金尼阁就把《诗》、《书》、《礼》、《易》、《春秋》等五经译成拉丁文。十八世纪西方报刊上便刊登了《诗经》的译文。我国的杂剧《赵氏孤儿》和明清时代的一些小说也被译到西欧。著名的法国作家伏尔泰和德国作家歌德还尝试对《赵氏孤儿》进行改编。歌德还受到清代小说《花笺记》和《玉娇李》的启迪,创作了组诗《中德四季晨昏杂咏》。随着我国外流书籍的不断增多,以致今天我国文学的有些孤本、珍本甚至要到东京、伦敦、巴黎、华盛顿和圣彼得堡的图书馆去找。至于二十世纪以来,我国文学作品被译到外国的就更多。二十年代下半期在老舍的协助下,克利里特·艾支顿曾将《金瓶梅》译成英文,于一九三九年在英国出版。三十年代美国作家赛珍珠也将《水浒传》译成英文。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古典文学作品如《诗经》、《离骚》以及唐诗、宋词、元曲的选本和《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红楼梦》等,都先后被译成英、法、德、俄、日等多国文字出版。鲁迅、郭沫若、茅盾、老舍、巴金、曹禺、丁玲、艾青以及王蒙、张洁、铁凝、王安忆、莫言、贾平凹等现当代作家的作品也先后被译成二三十个国家的文字,从而使我国文学的影响大步走向世界。 七 文学史的编写无法回避文学史观念、方法论和历史分期问题。 当今世界存在着多种多样的史学观念和治史方法。有一种观点认为,历史的文本与历史的本体是两回事,历史文本永远无法再现历史本体,每个历史学家都只能根据自己所理解的材料去建构和描述历史。这种观点不能说没有道理,但历史毕竟不是每人都可以随意加以打扮的小姑娘。历史作为一种客观的存在,应是可以认知的。历史科学的任务就在于要从大量的甚至彼此矛盾的叙述中去清理真正存在过的历史事实,分析彼此间复杂的种种因果关系与规律,给予各种历史现象和历史运动以符合自身历史作用的评价。我们认为,文学史的任务也在于客观地叙述文学发展的历史过程,恰当地评价作家作品和文学运动、文学现象,并尽可能研究与揭示文学发展的历史特征与规律。而文学作为人类一定历史土壤上萌发的精神花朵,它是社会文化大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它的结构与功能、内容与形式,都不能与一定社会的历史土壤无关。相反,彼此之间存在着十分紧密的息息相关的联系。它不仅与其他艺术如音乐、绘画、舞蹈、建筑、雕塑等相关,而且与一定社会的政治、经济和文化都有彼此相互影响和制约的关系。 我国近似文学史性质的著作可以上溯到《汉书·艺文志》和后来史著中的《文苑传》,但我国学者撰写的描述中国文学发展历史的著作,始于二十世纪初林传甲著《中国文学史》。而迄今不到百年间,这方面各种各样的著作已出版有一千几百种。其中既有各种观点、各种视角的文学史,也有各种民族、地区的文学史和各种文体的文学史,以及各种断代史。 文学史描述的对象自然首先是文学作品,这包括人民口头创作的作品和作家创作的作品。诸多作品的产生才能有作家,才能构成一定的文学现象、文学流派或文学运动,虽然文学运动具有催生作家和作品的作用。而作品虽是某个个人或群体创作的,作品的流行、传播还需要有相应的读者和历史条件。并非任何文学作品产生后都能够传播开来和流行下去,也并非任何作品产生后都具有文学史必须加以描述的价值。只有因自身独创的思想艺术价值而赢得相当广泛的传播度,并且对文学发展产生承前启后作用的作家作品才具有历史的意义。文学史要对在历史上为文学发展做出贡献的作家作品作出论述和评价,并依其贡献与影响的大小,给予相应的地位界定。有许多历史事件都直接或间接影响到文学的发展,这包括社会结构的变革,经济的繁荣与衰敝,战争的胜利与失败,王朝的更迭与民族的迁移,外来的交往与影响,等等。而思想文化、文学理论的变动,也往往会影响到文学发展的某些走向。 文学史如果仅仅描述文学本身便很难讲清历史上文学所以如此发展的来龙去脉,更无法揭示文学发展的客观规律。所以,在文学史的研究中,采用科学的历史观就极为重要。本书作为中国文学通史,要论述各种文体、各种文学现象、文学运动、文学流派以及文学观念、文学理论错综复杂的历史发展过程,自然要力求材料翔实,叙述文学事实客观可靠,而且要使论述不致成为作家作品与种种文学现象的堆砌,并给予它们以恰当的历史评价与定位,揭示出文学发展与社会结构各种因素发展的必然联系。今天要做到这一切,就不能不借助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史观以及建立在它的基础上的文艺理论。可以说,迄今为止,马克思主义所提供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仍然是最科学的,在阐释历史方面尤为如此。英国著名学者杰弗里·巴勒克拉夫在《当代史学主要趋势》一书中就指出:“马克思主义的影响之所以日益增长,原因就在于人们认为马克思主义提供了合理地排列人类历史复杂事件的使人满意的唯一基础。”他说:“即使在马克思主义的反对者中,也很少有历史学家会怀疑聪明睿智的马克思主义对历史研究方法的积极作用及其挑战。” 当然,要正确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立场和方法并非易事。从马克思主义诞生一个半多世纪以来,人们在运用马克思主义方面有过形形色色的简单化庸俗化的情况。新中国学者在文学史研究领域也并非没有出现过类似的缺憾,但这不能作为我们因此就可以怀疑和离开马克思主义的理由。马克思主义从它诞生起,就一直受到实践的检验,并在实践中不断获得丰富和发展。它的精髓和基本精神是“实事求是”。力求做到“实事求是”,这是本书编撰者所共同努力的方向。 马克思和恩格斯当年都曾经对德国的斐·拉萨尔的剧作《弗朗茨·西金根》进行过实事求是的批评。恩格斯在他给作者的信中说:“我是从美学观点和历史观点,以非常高的、即最高的标准来衡量您的作品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347页。这种文学批评的观点对于我们撰写文学史著作无疑有着巨大的启示意义。文学艺术是人类的美的创造物。对文学艺术作品及其创造主体——作家的评价,自然要重视审美的角度,也自然离不开美学观点;而文学艺术的创造,如上所述,又根系于复杂的社会历史和广泛的文化背景,因而也自然离不开历史观点。当然,文学史作为历史著作,我们要充分尊重文学的史实和社会的史实,也要充分顾及历史上不同时代人们对文学的不同评价标准,寻求对作家作品的能为历代广泛认同的比较合理、科学也比较稳定的公允评价。 中国文学通史的编写既然涉及全国多民族的文学,对作家作品的爱国主义的评价就不能不是一个需要加以慎重研究的重要问题。自有民族国家产生就会有爱国主义。它既是保卫民族生存利益、保卫民族共同家园的一个重要概念,在历史上又与忠于一定君主和王朝的统治利益相联系。我国历史上虽然长期建立了统一的国家,但不同时期也出现过多国分立的局面。既有依不同民族而分立的国家,也有同一民族分立的国家。而民族和国家之间的战争,既有保卫自己的正义战争,也有侵略别人的非正义战争。有些战争推动历史进步,有些战争则造成历史倒退。有些战争带来分裂,有些战争则促进统一。总之,情况相当复杂。既是战争,总会给人民带来痛苦,也会带来爱国主义精神的昂扬。有的作家侧重写人民蒙受兵燹的惨痛苦难,有的作家则侧重歌颂保家卫国的英勇战绩。以往的许多历史著作或站在大汉族主义的立场上,或站在某一王朝正统的立场上去处理爱国主义问题,这在实现了中华各民族平等、团结的今天,自然不再合适。今天我们应当站在整个中华民族的立场上来认识历史上发生的各个民族之间的矛盾与战争,以是否有利于中华民族的形成和发展为准绳,以评价前人的功过得失。对各民族文学作品中的爱国主义无疑应当联系具体的历史情况去作不同的评价。一般地说,我们当然不能再保持只尊崇某一民族、某一王朝正统的立场,要承认各民族国家的爱国主义都是正当的,应当歌颂各民族国家保卫自己家园和生存权利的爱国主义精神,并在道义上斥责侵犯他人家园和生存权利的非正义行为。但对于某些民族所发动的侵略性战争所带来的历史进步和中国大统一的客观历史作用,又要实事求是地加以肯定。因为历史上的许多事情都带有二重性。对历史上爱国主义与忠君思想的关系,既要看到彼此的联系,也要看到两者的区别,并根据不同的具体情况去加以分析评价。对封建统治阶级起着历史进步作用的上升期和起着历史反动作用的腐朽期,对忠君思想的评价就应不同。 文学史编写中难度最大的是对于文学发展规律的探讨。尽管前人在这方面已做了不少工作,也取得某些方面的进展,但要前进一步,更深入地揭示我国文学发展的规律,确实需要付出艰辛的劳动。本书虽也尽量为此做些工作,却自知进展有限,只好期待于将来,期待于文学史界更多学者不懈的共同努力。 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文学,如上所述,随着人类历史的发展,它也处于不断变化的过程。就文学史的撰写而言,文学的历史分期向来是人们所关注,也是颇有歧见的一个重要问题。以往许多文学史著作按历史朝代划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朝代的更迭必然不同程度地带来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的变动,从而使文学相应地也产生种种或大或小的新的变化。这都是人们所常见的。但文学史毕竟不是政治史或经济史、文化史,也有朝代更迭而社会各方面包括文学都甚少变化的,因而只按朝代划分,有时便不一定恰当。 那么按文学本身发展的状况来做分期根据又怎么样呢? 文学的发展包括文学观念与文学形态的发展。应该说,文学观念的变化相当缓慢,而文学形态、特别是文体的变化则相对比较快。从我国文学史上看,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元曲以及唐人传奇、宋人话本、元人杂剧、明清长篇小说等,又都大体与朝代的递嬗相联系。至于文学观念,近代以前我国文人向以诗文为文学的正宗,而文类的包罗又极广,虽然其间也出现了小说和戏剧,却往往不受重视。真正从审美特征的角度去衡量文学,并把诗歌、散文、小说、戏剧视为文学的四大门类,涵盖今天包括民间文学与文人文学、俗文学与雅文学、成人文学与儿童文学、虚构文学与纪实文学的所有体裁、样式在内,这种文学观念的转变,则只是近百年间的事。因此,从我国文学发展的实际情况出发,完全按文学观念的变革或文类的出现和文体的演变来作文学史分期的根据,也有一定的困难。而且还要考虑到,任何文体的产生都有个渐进的过程。比如唐代的律诗与绝句,作为五七言诗的形式,一直可以追溯到汉乐府。而宋词虽然成熟和风行于宋代,其先驱却源于唐代。小说、戏剧同样都有漫长的发展过程。事实上很难以某一年代为标志来对文学作截然的历史分期。 考虑到以上的种种情况,本书在历史分期上采取多层次兼顾的办法,即兼顾朝代更迭与文体递嬗,将全书十二卷分为上下两编来论述: 上编为古代文学史,共六卷。即从先秦至清代。论述从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文学。其间虽不断改朝换代,但夏商两代尚处于“前文学”状态,流传作品较少。而周代以后,社会结构基本处于封建社会的前期、中期和后期。前期和中期均带有更多奴隶制的残余,后期工商业更发达,则出现资本主义的萌芽。各种文体几经递嬗,每个朝代的文学也每有兴衰,唐以后虽然开始涌现若干白话文体,但文学的发展皆以言文分离的古文作为文学主要的文体语符。第一卷从“前文学”论述到秦汉和魏晋南北朝及隋代,即从文学的审美意识不自觉到逐步自觉的时期;第二卷论述从唐到五代的文学,即汉以后封建社会的又一辉煌期和诗歌创作的高峰期;第三卷论述宋辽金文学,即封建时代科学文化的再度辉煌期和文学四大门类基本走向完备的繁荣期;第四卷论述元代文学,着重评介元曲和元杂剧的繁盛期;第五卷论述明代文学,着重评介小说创作的崛起和诗文的变革以及西方新思潮的渗入初期;第六卷论述清代文学,着重介绍诗文的嬗变和戏剧、小说走向繁荣的时期。 下编为近现代文学史,也共六卷。即论述我国从十九世纪四十年代鸦片战争后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我国人民不断进行民主革命并取得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胜利的历史阶段的文学,也是我国文学从古代向现代转型和过渡的历史阶段的文学,即以言文一致的新文学逐渐成为主体的时期。这阶段我国闭关自守的局面被打破,中西文化的交流和撞击日趋频繁与激烈,从文学观念、文学理论到各种文体的演变和繁衍,都越来越见迅速和深刻,是文学本身告别几千年的传统模式,迈向新时代的革命时期。第一卷论述从鸦片战争到“五四”运动之前的八十年文学,也即论述旧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旧文学衰落和新文学萌生的历史过程;第二、三卷为论述从“五四”新文学运动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前的文学,也即论述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新文学迅猛发展并确立的历史过程;第四、五、六卷则为当代文学史,即论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文学,也即我国大陆进入社会主义历史时期的文学史。尽管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社会的初级阶段,但社会主义毕竟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崭新的阶段,是人类从阶级压迫和剥削的社会转向未来消灭阶级差别、城乡差别和脑体劳动差别的共产主义社会的伟大历史过渡时期。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社会结构与思想文化结构都与前此的社会形态有本质的不同。在此背景下文学的内容与形式也有崭新的发展和显著的开拓。它是我国文学现代形态走向完备的时期,也是文学的生产和消费规模空前巨大的时期。其间虽有发展的曲折,但无疑是我国历代文学发展的新的繁荣时期。此三卷,分别论述这阶段文学发展的状况,包括各民族地区和社会形态有异于大陆的台港澳地区涌现的作家和各种文类的成就,以及文学观念、文学理论、文学运动、文学流派等各种文学现象的递嬗演变。 上述历史分期的处理虽非尽善尽美,但既顾及社会形态演变下不同历史文化背景的划分,也顾及朝代的更替和文学不同形态的兴衰,我们认为仍不失为一种较好的选择。自然,由于社会本身的发展和人类文化资料积累过程中古籍多有亡佚,文学也经历了从简到繁的历史过程,文学生产与消费的规模,古代也不能与近现代相比,因而,在全书比例上,近现代以来占有较多篇幅便不可避免。近现代以来的文学篇什浩瀚、作家众多,以往的研究也相对不够,对此有更详尽的介绍,也许正是读者所期望的。 八 本书作为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和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研究人员为主共同编写的著作,自然要考虑到吸收这两个研究所以往有稳定价值的研究成果。从一九五三年北京大学文学研究所成立伊始,当时的所长郑振铎、副所长何其芳,便筹划编写中国文学史。一九五六年文学研究所归属中国科学院。一九五八年,根据国家文化发展的需要,何其芳又提出撰写中华各民族文学史的设想,但上世纪整个五十年代由于各种政治运动的干扰,具体工作难以实际展开。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已担任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的何其芳终于组织有关学科的科研人员参加被列入国家高等学校文科教材的《中国文学史》和《中国现代文学史》的编写工作。前者指定余冠英为总负责人。其中上古至隋代部分由余冠英主持;唐宋部分由钱钟书主持;元明清部分由范宁主持。后者指定唐弢任主编。唐弢后来在樊骏协助下还主编了《中国现代文学史简编》。一九七八年,文学所划归新建的中国社会科学院,不久,又分出部分人员筹建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当时主持文学所工作的陈荒煤又提出编写自古至今的文学史的课题。十多年来,中国社会科学院和我国文学研究界在中国文学史研究领域都做了不少工作,也有许多新的进展,不仅发掘了许多新的史料、新的作家与作品,出版了许多中国文学的断代史和文体史,还出版了许多少数民族的文学史。其中就包括由余冠英、林庚、唐圭璋任顾问,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邓绍基、刘世德、沈玉成等主持下组织编写的中国文学断代史系列(现已出版了褚斌杰、谭家健主编的《先秦文学史》,徐公特主编的《魏晋文学史》,曹道衡、沈玉成编著的《南北朝文学史》,乔象钟、陈铁民、董乃斌、吴庚舜主编的《唐代文学史》上、下卷,孙望、常国武主编的《宋代文学史》上、下卷和邓绍基主编的《元代文学史》);还有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少数民族文学所前所长刘魁立主持下组织编写的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史系列(现已出版了十四个民族的文学史)。而这些年文学研究界对古今作家作品的研究更不断涌现新的成果、新的见解,文学史学观念也有所更新。在解放思想,拨乱反正,实事求是和改革开放的大的思想文化背景下,原有的许多中国文学史著作确也显出著作年代所难免的历史认识的局限。而由于香港、澳门的先后回归,海峡两岸的中国人都期待全国的统一,新的中国文学通史就必须既吸收原有成果又超越原有成果,努力去做填补空缺,拓展新领域的工作,特别是需要补充台港澳地区的文学史实。上世纪九十年代我受命担任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并兼任少数民族文学研究所所长后,经两所学术委员会讨论决定由我和文学所学术委员会主任邓绍基、副主任樊骏共同主持新编《中华文学通史》十卷本的工作,本着既要继承以往稳定性研究成果,又体现充分吸收新时期以来文学史研究方面的新成就的原则,我们重新拟定了全书章节的新构架,分为三编来撰写。此书第一编《中华古代文学史》部分,我们保留了由余冠英先生主持编写的《中国文学史》三卷约八十三万字中无需修改的一部分章节,特别是余冠英、钱钟书等名家撰写的章节,又增加许多新的章节,订正了必须订正的材料,增补了大量必须增补的作家作品的论述,包括北朝文学、五代十国文学和辽、金文学以及过去论述得很不够的明清文学,还有原先基本没有写到的各少数民族文学等,从而将古代文学编写成二百五十万字。此书第二编《中国近现代文学史》中的近代部分完全新写,约四十五万字;现代部分共一百万字,其中采用了唐弢主编的《中国现代文学史简编》的部分章节约二十一万字(包括唐弢执笔的章节)。与历来的现代文学史相比,新增加了文论、通俗文学、沦陷区文学等内容,并力求更公允地评价对现代文学发展做出有益贡献的、曾经受到忽略的各种倾向的作家。第三编《中国当代文学史》三卷,一百五十万字,全部新写。这样,全书十卷共五百六十万字。除比较充分地对作家作品和各种重要的文学现象做有分析的论述外,对以往文学史著作相对忽略或写得很不充分的不同时代文学观念、文学理论批评的发展,也以较多的篇幅,努力做出必要的梳理和评价。 这一次新版《中国文学通史》增到十二卷,计六百万字。主要是吸取了近十多年我国文学史界的新的研究成果和考古发掘的新发现,深化了对各民族文学相互影响的论述,并对原版所存在的各朝代各民族文学论述不够平衡的状况做了适当调整,对过去论述中不够充分或必须重写的部分做了重写,全书修改和新写的部分超过三分之一。自然,我们还未敢奢望这部新版《中国文学通史》尽善尽美。我们的努力仍不过是想填补这方面的空白,以满足当前迫切的需要,为学术界和广大读者提供一部比较全面地纵览数千年中华民族文学发展史的书籍,其中疏漏与力所未逮之处仍难免。由于分编分卷论述,某些跨越朝代和跨越时期的作家和文学现象,在叙述上也难免有前后局部交叉、重复,在处理上或未尽当。我们热诚地恳望专家和广大读者不吝批评指正,以期再版时进一步修改和充实,并渐臻完善。
作者: 梁启超著
出版社:光明日报出版社,2013
简介:《与大师一起读历史:结论》介绍:他像利刃一样可以杀人的文字,为何慈禧太后读后愤而痛哭?孙中山、毛泽东、蒋介石读后为何击节赞赏?严复为何评价他是“以笔搅乱社会的罪魁”?看半个世纪的精神导师中国近代第一次思想解放潮流的斗士梁启超,挟雷生电,恣肆汪洋,穿越百年中国,一支笔惊醒了长睡的人心!《与大师一起读历史:结论》由著名学者郭世佑导读!
简介:《饮冰室合集(套装全12册)》辑录《饮冰室合集》未收之梁启超佚文,体例依从《饮冰室合集》,分为两编:散篇文章入“文集集外文”,有单行本者入“专集集外文”。后者如遇未及编入原本之零篇,亦代为增补。 所收录各文,以梁启超生前发表者为限,惟个别已定稿之书序,虽刊本出版较迟,亦予优容。 除梁启超自撰文,亦酌录由他人笔记之演说词。 如有一文多刊,尽可能择取最早发表者或与梁启超关系密切之报章作底本。 编录次序,大体按写作时间先后排列。如有不明者,则以发表时间为据,但有时为照顾阅读方便,亦酌情略作调整,将相系文章编列一处。 每篇(书)后,均注明出处,以便查考。 编中引用古籍,已尽量查封原书,并作校记。 凡原文只有句读或无断句者,均代为标点;凡已用新式标点者,大体保留原样。 附录部分收入由梁启超签署之公文,以供研究者。因数量过多,凡编者以为意义不大者,仅作存目,不列原文。
作者: [梁启超著];沈鹏等主编
出版社:北京出版社,1999
简介:梁启超是我国近代史上的风云人物,他早期是维新变法运动的著名领袖,杰出的宣传鼓动家 ,是我国近代报刊事业的奠基人。他主编的《时务报》、《清议报》、《新民丛报》,在中国历史上发生过巨大的影响,执舆论界之牛耳达十多年,他的文字,唤醒一代又一代青年,使他们走上救国之路。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用其新,去其陈,病乃不存。夜不秉烛则寐,冬不御裘则寒,渡河而乘陆车者危,易证而尝旧方者死。 本书千万字之巨,将《饮冰室全集》重新标点,按年代重行编排,尤为重要的是将梁启超的相当部分从未发表过的书信搜集、整理编序出版,弥足珍贵。 法者,天下之公器也; 变者,天下之公理也。 变法之本在育人才,人才之兴在开学校,学校之立在变科举,而一切要其大成在变官制。
作者: 徐建生著
出版社:福建人民出版社,2006
简介: 序 《民国时期经济政策的沿袭与变异(1912~1937)》出版了,可喜可贺! 十多年来,作者以民国时期的经济政策作为自己研究的主攻方向,兢兢业业,默默耕耘,坚持不懈,成效渐著:搜集和整理了大批资料,发表了多篇专题论文,承担并完成了《中国近代经济史,1895—1927》一书中有关北洋政府时期经济政策部分的写作任务;攻读在职博士生期间,一面学习,一面继续研究,并以民国时期(1912~1937年)的经济政策为题,写作和提交博士论文,这就是大家现在看到的书稿。论文获得答辩委员会的一致好评,并被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作为优秀论文,推荐参加全国优秀博士论文评选。可见本书并非急就篇或泛泛之作,而是作者多年来从事民国经济政策研究的心血结晶。我作为作者的博士生导师和书稿的第一位读者,为作者在研究领域取得的丰硕成果感到欣慰和骄傲。 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的发展变化和兴衰起伏,固然受到自然、政治、社会和市场等多种条件和因素的制约,有其本身固有的规律,但政府的经济政策起着极为关键的作用。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经济兴衰、产业结构、经营方式、经济效益、利益分配等等,都能从经济政策找到答案。因此,经济政策是经济史研究的一个重要方面,越来越受到研究工作者的重视,近年来,已有不少研究成果面世。作者在这方面的研究虽然不能说是开创性的,但有创新和发展,有新的思路、视角、观点、方法和内容、材料,在他人研究的基础上向前跨进了一大步。 本书的一个显著特点是对民国时期北洋和国民党两政府的经济政策进行连贯和整体的探究,突破以往将两者截然分开的研究模式,从一个新的视角来考察这一时期的经济政策,以“沿袭与变异”概括二者之间的关系。通过对政权性质、机构裁设、制度废立、人员去留、资产阶级参政的新旧替代、政策来源、政策思想和社会舆论发展轨迹,以及同西方列强的关系等的分析,揭示两者之间既有变异又有沿袭的内在联系,进而探究近代经济政策的阶段特性和整体共性。“沿袭与变异”,紧紧抓住了民国时期北洋、国民党两政府经济政策发展变化的脉络和特征,也是对经济政策和经济史研究的一种新的拓展。 在“沿袭与变异”的主线下,书中对北洋、国民党两政府的经济政策,从法律、法规等规范性文件到政府及官员的经济行为,从经济政策的外部环境到政策本身的内容实质,从政策的实施条件、手段到政策的实际执行,进行了全面和深入的考察分析。通过党政和立法途径制定发布的主要经济法规,北洋政府达100多项,国民党政府增至200余项,其间的传承、增删和修订,反映了社会经济关系、统治阶级的经济意志和国家法制建设的发展变化。作者对这些纷繁复杂的经济法规,细心检索和梳理,扼要介绍和分析,使读者能窥其全貌。 不过,法律、法规以及条例、章程等只是经济政策的一部分。政府及其官员的经济措施、经济行为是经济政策的另一部分,而且可能是更重要、对社会经济发展变化所起的作用更直接的一部分。同时,各项经济法规、法律、条例、章程未必付诸实施:闭门造车,华而不实者有之;装潢门面,欺骗舆论,根本无意实施者有之;虽愿实施,但限于财力、物力、人力资源,心有余而力不足者亦有之。一些经济法规、法律和条例、章程即使付诸实施,也未必能够不折不扣、自始至终和达到预期目的,往往虎头蛇尾、半途而废者有之;南辕北辙、事与愿违者有之;阳奉阴违、挂羊头卖狗肉者更有之。可见写在纸上的经济法规、法律和条例、章程条文是一回事,决策和制定者的真正意图及如何诠释、是否愿意和如何实施、取得何种效果,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本书并没有停留在对经济法规、法律等条文的介绍和分析上,而是用了相当多的篇幅考察北洋和国民党两政府及其官员的经济行为,揭示其经济政策在制定、诠释和实施过程中出现的种种矛盾、蜕变和背谬。权力和财力是实施经济政策的基本条件和手段,北洋和国民党政府曾围绕经济政策的实施条件,实行多项改革措施。但由于巩固统治尤其是财政需要,原本是“养鸡下蛋”的经济改革很快蜕变为“杀鸡取卵”的财政搜刮。在国民党的产业政策中,不乏以扶植、奖助和促进私人资本发展为主旨的法规文件,但实际推行的却是千方百计渗透、改组、没收和夺占民营企业的经济暴政。 最为荒唐和背谬的还是国民党土地政策的蜕变及其对孙中山“平均地权”和“耕者有其田”革命主张的公开背叛。国民党政府土地政策的纲领性文件是1930年6月颁布的《土地法》。在此之前,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曾通过《土地法原则》,肯定孙中山的“平均地权”主张,承认“人民有平均享受使用土地之权利”,为此“必须防止私人垄断土地”。但据此制定和颁发的《土地法》,却没有“平均地权”或“耕者有其田”的任何内容和条文。随着工农土地革命的发展和国内阶级斗争的日益激化,国民党政府的土地政策加速蜕变和向封建大地主倾斜。1932年,蒋介石在亲自坐镇的豫鄂皖“剿共”总部发布的《土地处理条例》,强调土地分配“重在均耕,不在亟亟均其所有”。具体办法是在承认和保护地主土地所有权的前提下,向各村有耕作能力者“计口授田”。同时实行“限田”,准备规定私有田亩的最高限度,对地亩超额的地主,用累进法征课田租所得税,限制地主的土地收益,使其资金投向其他领域。并声称要通过“和平”和“渐进”的方式达到“耕者有田”。次年12月,蒋介石从南昌向南京发了一纸专谈土地政策的电报,全面推翻自己亲手制定的《土地处理条例》。他声称中国既无土地分配不公的情况,也不存在土地总量供应不足的问题;认为从全国人口和土地分配看,“不苦人不得地”,而是“地浮于人”;而且各省“亦绝少数百亩、数千亩之地主”,三数十亩的中小自耕农“确占半数以上”;中国土地“不患地主把持”。因此,他的结论是,解决农民土地问题,不是“平均地权”,而是“均佃”,即以合作社集体耕作方式,按各户耕作能力,“公平分佃,随时由社评定增减”。这样,蒋介石不仅推翻了自己刚刚提出的“限田”和“渐进”式均田设想,而且公开背叛了孙中山“平均地权”和“耕者有其田”的革命主张。 政府的经济政策和经济行为是统治阶级经济意志的体现,其目的首先是维护和扩张统治阶级的利益,北洋和国民党两政府的经济政策、经济行为及其变异都是基于这一目的。但是,一个开明和进步的政权,在政策制定和利益分配等问题上,会在统治阶级和全体民众之间、在维护统治集团利益和保持社会安定、和谐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北洋、国民党两政府政策的失败,其主要原因是没有找到或者根本不愿寻找这个平衡点,而是越来越不择手段地侵夺广大民众的利益,以满足统治集团不断膨胀的贪欲。 作者在经济政策的历史考察和理论探索中,还提出了一些新的概念、观点,采用了一些新的方法。如提出了经济政策“近代转型”的标准及其衡量尺度,以此检视民国经济政策的历史脚步。书中提出,所谓近代转型,就是经济政策从古代封建王朝的君主专制、人治为主以维护和调整封建经济秩序的型式,转向近代民族国家以法、依法管理社会经济,维护和促进资本主义发展的型式。民国经济政策即处于这种转型中。其中,北洋政府的转型基本滞留在制定法规、法律的阶段;国民党政府的法制水平亦有限,未能给民族资本主义的发展创造一个有利的环境,而是凭借国家政权采取法制及其他非常途径实现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政策转型的脚步尚蹒跚于半途,并已走上岔道。作者提出并运用“官商资本”概念来分析经济政策,也有其独到的见地和意义。同时,作者有意识地形成了自己的一些方法,如政策手段、条件的剖析,政策显性和隐性层面的分解与剖析等等。这是在借鉴国外学者相关理论的基础上,对经济政策研究的理论、方法的创新。 总之,《民国时期经济政策的沿袭与变异(1912~1937)》是一部构思新颖、内容充实、值得一读的好书。当然,民国时期经济政策涉及面很广,值得探讨的问题很多。由于时间和经验的限制,本书在这方面的研究还是初步的。一些重要资料尤其是档案资料、地方资料的发掘、整理;一些新的观点、论断的阐发、充实和提升;一些重大问题,诸如经济政策的内外环境,中外关系和西方列强对中国经济政策的影响和制约,经济政策的实施及其效果,前近代社会封建文化、社会政策的积淀及其影响等的进一步深入研究,尚待时日。我期盼作者更多的优秀研究成果问世。 刘克祥 2005年6月于香江 引 言 民国经济政策的研究并不是一个全新的课题。1945年二战结束至1949年国民党退踞台湾后,由于国民党政权与美国的关系,鲍岳甫(D.S.Paauw)、杨格(Arther N.Young)、费维恺(A.Feuerwerker)和稍后的费正清(J.K.Fairbank)等美国学者,以及在美国的吴元黎、钱端升、薛光前和王业键等华人学者,就开始检视和总结南京政府的经济政策,用他们的专著或在著作中专门加以论述。一时间这个话题成为中国学的热门。北京政府经济政策的研究开始较晚也相对薄弱,是随着对北洋军阀史和民国经济史的探讨的深入而引发的专门研究。20世纪80年代,随着早期现代化新命题的展开,近代经济政策及中外比较引起重视。据《中国经济史研究》索引,1986~1995年的10年间发表近代“经济政策与宏观经济管理”的论文近40篇。其间,朱荫贵、朱英、石柏林等学者贡献了晚清或民国南京政府经济政策的专著,外国学者杨格、小科布尔(P.M.Coble Jr)、白吉尔(Marie—Claire Bergére)的有关论著的中文版先后面世。1998年,朱英与石柏林合作出版了《近代中国经济政策演变史稿》,对从晚清到国民政府整个中国资本主义时期的政府政策进行了分段式的研究。 本书将对民国北京政府和南京政府的经济政策作贯通性的探究,这在尚属不平衡和薄弱的民国经济政策研究中,应是一番新的尝试。1912~1937年,是百年近代中国的经济政策的一个典型时期,是从民国1~26年的一个相对完整的历史阶段。虽然发生了1927年的政权更替,但南京政府并非在一张白纸上作画,而是承认了北京政府的债务,留任了它的人员,沿用了它的法规。其间既有延续和沿革,更发生了一定程度的变异。至1937年,如同中国资本主义的发展达到较高的水平,近代经济政策也具有了典型性、代表性和一定的完整性。在此以后,中国经济的总量再没有恢复到同等的水平,而经济政策也进入了战时的非常状态,战后则只有短暂的调整和挣扎。为完成这项探究,本书将依次追究北京政府和南京政府经济政策出台的综合背景,分析众多的政策文件以抽象其中的政策内容,并说明两政府经济法规的沿革和经济法制的进度,考察实现政策目标的权力和财力两大政策手段的状况及其前后变化,透过政府经济行为来充分揭示政策的实质与得失。本书提出经济政策“近代转型”的命题,以转型标准全面衡量民国经济政策的程度和水平。本书试图围绕沿袭与变异的主题,将理论与史实相结合,对经济政策进行解析,以求在方法和观点上有所创新。 西方经济学中所说的宏观经济政策,特别是凯恩斯主义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是建立在市场机制作用的基础上的,政府通过税收、预算支出和利率等经济杠杆和政策工具,对市场机制进行干预并利用该机制的作用来影响总需求,以实现就业和国民收入的政策目标。这些理论都有规定的假设前提,所针对的是西方国家一个时期的经济现实;它们本身也在随经济形势的变化而演变和发展,如20世纪60~80年代西方普遍存在的滞胀局面,又将时滞、预期等因素引入,促使了货币主义、供给学派、理性预期和博弈理论的兴起。相形之下,民国时期的经济现实还在新旧交织状态之中,并没有形成可称完备的市场机制;政府干预也常常并不顺应和利用这种机制,而采用以行政手段直接插手经济运行的方式。因此,对当时的经济政策的认识是不能生硬地套用这些理论的,否则,只能譬如以解剖大象的方法来解剖麻雀。当然,民国时期的财税和货币举措,已开始有意识地仿行西方的既成制度,乃至请英美顾问帮助筹划;随着社会经济之中资本主义制度因素的增加,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存在西方理论中的某些机理。不将经济政策的内容界限在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层次和意义上,并不妨碍对财政、货币因素的政策意义进行分析。而且,由于中国历代经济政策思想与实际的“财政本位”的传统,财政因素将更加有助于认识经济政策的实质。 对经济政策的探讨将围绕是否发展中国资本主义这一主线来展开。对于近代出现的新的生产方式,国人最早名之为“洋务”,后又曾赋予“工艺”、“商务”等名称。由不予认同转而向传统思想寻找名称移植的依据,但是终究未能脱离传统概念中“商”的笼统含混与视“工”为奇巧末技等局限。其实,早在1893年郑观应就提出了“实业”的新概念。他在《盛世危言后编》中说:“查工艺一道向为士大夫鄙为末技,谓与国家无足轻重。不知富强之国,首在振兴实业。”这里虽然仍将实业与工艺并称,但自此“实业”(Industry,Business统称)概念逐渐推广。从梁启超到孙中山,都以“振兴实业”相号召。清末民初的实业巨子张謇,对实业概念作了更为准确和完整的阐释:“实业者,西人赅农工商之名,义兼本末,较中国汉以后儒者抑商之说为完善,无工商则农困塞”;“实业在农工商,在大农大工大商”。可见实业概念较之洋务、工艺、商务,更为适当地涵盖和体现了资本主义的经济关系,同时又是对传统的经济观念和经济关系的批判和否定。新经济概念的提出与转换,蕴含着观念与现实变革的深刻内涵。民国初年,实业救国和建国成为广泛的社会要求。就政府的经济主管部门而言,民国南京临时政府始设实业部,北京、南京政府的部门设置,不论是作农林、工矿、农商或工商、农矿的分设调整,都有合并为实业部的趋势,各省所设相应机构为实业司(厅)。这又表明实业概念逐渐为统治者所接受和运用。 如果将中国社会经济的早期现代化,扼要概括为实现“大农大工大商”的工业化,那么,实业政策即是近代经济政策的主要和中心的内容。因此,本书既不是套用西方宏观经济政策的理论,也不拟对经济政策依行业划分作单独的论列,如将农、林、渔、牧、工、商、矿、金融、交通运输等百业一一分门别类予以大而全的胪列(如同产业政策);而是取经济政策的狭义,遵从和沿用当时总体性的实业概念,将经济政策的中心内容和主要范围界定为实业政策,并以此及于其他。 后 记 本书是我从事中国近代经济史学习和研究的阶段性的探索之作。继2001年合著《清末民初经济政策研究》出版后,我以民国时期经济政策研究为题申请2002年国家社科基金课题,本书即该项目成果。写作过程中,幸得刘克祥先生指导,蒙朱荫贵先生、史志宏先生、陈争平先生指教,得到吴承明先生、王方中先生、孙健先生等学界前辈的宝贵意见。书成后既觉瑕疵或已减少,又深感与诸位先生的教导、期许相去仍远,因此感激与惭愧共存于心。 本书的出版,获得厦门大学、中国社会科学院的资助。特别感谢尊为同行师长的陈支平教授,承蒙他对本书的梓行鼎力相助。福建人民出版社的编辑魏芳女士,为此也投入了热心细致和高效的工作。在此一并深表谢忱。 徐建生 2005年岁末
作者: 王觉仁
简介: 一介儒生王阳明,为什么能成为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的圣人?为什么能成为曾国藩、梁启超、伊藤博文、稻盛和夫等中外名人共同的心灵导师?后世无数阳明心学的践行者,为什么也能走出精彩人生,成就辉煌事业?这是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地掌握了解决一切问题的利器——阳明心学。 阳明心学集儒、释、道三家之大成,强调心即理、知行合一、致良知,是500年来中国人最精妙的神奇智慧。本书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读阳明心学的传世典籍《传习录》,深入浅出地阐释阳明心学的核心理念,旨在让今天的读者轻松领悟阳明心学知行合一的智慧精髓,修炼内心强大的自己,开启与生俱来的正能量,获得幸福完满的人生。 本次再版,由作者王觉仁精心修订全稿,并新增《阳明心学简明纲要》,以便读者对阳明心学有一个完整而清晰的认识,奠定进一步研究的基础。
作者: 刘梦溪主编;陈寅恪著
出版社: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简介:一个民族的学术思想,是一个民族的精神之光,特定时代学术精英的活动,往往蕴藏着超越特定时代的最大信息量。处在世纪转换之际的中国,迫切需要在鉴往知今当中,获得富有前瞻性的思考。肇始于1900年左右的中国现代学术,在方法上吸收了当时世界上流行的新观念,并开始中西学术的交流与对话。学者们在认定学术本身价值的基础上,产生了学术独立的自觉要求。从作为中国现代学术发端之重要标志的严复译著起,一大批学者在传统与现代的交汇中,建构了弥久不变和与时俱新的双重品格,具有开辟意义和示范作用。这些经典著作,辉耀于中国学术璀璨的天穹,成为今日学子捕获学思灵感的重要源泉。本丛书将严复、康有为、梁启超、章太炎、王国维、胡适、金岳霖、顾颉刚、冯友兰、陈垣、李济、熊十力、鲁迅、吴宓、吴梅、陈师曾、张君劢、方东美、唐君毅、廖平、蒙文通、汤用彤、蔡元培、杨树达、余嘉锡、赵元任、钱基博、马一浮、郭沫若、太虚、杨文会、欧最渐、吕澄、傅斯年、董作宾、洪业、杨联 、罗振玉、陈寅恪等现代学术巨子具有恒在意义的经典之作萃集一起,既展示了中国现代学术足可彪炳百代的巨大成就,更为面向未来、企盼更大腾飞的中华民族提供获致理性通明的精神营养。为方便阅读,每卷前附有作者小传,卷后附有作者的学术年表及著述要目。 陈寅恪(1890—1969) 江西义宁(今修水)人。早年赴日本留学,1905年归国。1910年赴欧洲留学,先后在德国柏林大学和瑞士苏黎世大学学习语言学。次年归国。1913年赴法国巴黎高等政治学校经济部留学。1914年归国。曾任蔡锷秘书,参加讨袁之役。1918年赴美国,入哈佛大学,从朗曼习梵文和巴利文。1921年转往德国柏林大学研究院梵文研究所研习东方古文字。1925年归国,应清华学校之聘,与王国维、梁启超、赵元任同为国学研究院导帅。清华改制后,任中文、历史、哲学三系合聘教授。1930年后,兼任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研究员兼第一组(历史)主任、故宫博物院理事、清代档案编委会委员。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赴香港大学讲学,任中文系主任。1941年起任西南联合大学教授。1945年应牛津大学之聘,赴英国任教,兼治眼疾。1947牛返国,任清华大学教授。1948年,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同年底,转任广州岭南大学教授。1952年后,任中山大学教授、中央文史馆副馆长、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等。文革后,惨遭折磨,并于1969年含冤去世。 1930年在其所撰《陈垣敦煌劫余录序》中最早提出“敦煌学’的概念,指出“敦煌学者,今日世界学术之新潮流也”。在该序中,就北京图书馆所藏八千余卷 敦煌写本提出九个方面的研究价值,即摩尼教经、唐代史 事、佛教文义、小说文学史、佛教故事、唐代诗歌之佚文、古语言文字、佛经旧泽别本、学术之考证,为敦煌学研究指明了方向。 撰有《大乘稻芊经随听疏跋》、《忏海火罪金光明经冥报传跋》、《有相大人生天因缘曲跋》、《须达起精舍因缘曲跋》、《韦在秦妇吟校笺》、《西游记玄奘弟子故事之演变》、《莲花色尼出家因缘跋》等多篇论文;还在《敦煌石室写经题记汇编序》、《元白诗签证搞》等论著中,利用敦煌资料补史、证史、大多数敦煌学论文收入《金明馆丛稿》、《金 明论从稿二编》;《隋唐制度渊源略论稿》、《唐代政治史述论稿》及《元白诗笺证稿》三书也使用一些敦煌资料;还撰有《寒柳堂集》、《柳如是别传》等。
作者: 岳南 著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2015-8-1
简介: 《南渡北归》(增订版经典三卷本),分为《南渡》《北归》《离别》三部。讲述的是上个世纪大批知识分子冒着抗战的炮火由中原迁往西南之地,而后再回归中原的故事。整部作品的时间跨度近一个世纪,所涉人物囊括了二十世纪人文科学领域的大部分大师级人物,如蔡元培、王国维、梁启超、梅贻琦、陈寅恪、钱锺书等。作品对这些知识分子群体命运作了细致的探查与披露,对各种因缘际会和埋藏于历史深处的人事纠葛、爱恨情仇进行了有理有据的释解,读来令人心胸豁然开朗的同时,又不胜唏嘘,扼腕浩叹。 《南渡北归. 离别》(增订版)是《南渡北归》第三部,描述了流亡西南的知识分子,在回归久违的故土家园之后,因内战爆发和各自的政治歧见,不得不忍痛离别,遥天相望,以及在海峡两岸不同的生活环境和政治氛围中所遭遇的命运剧变。除述及迁往台湾的朱家骅、胡适、梅贻琦、傅斯年、李济、董作宾、石璋如、蒋梦麟、叶公超等几位大师级人物,着重描述了留在大陆的梁思成、梁思永、林徽因、陈寅恪、吴金鼎、曾昭抡、曾昭燏、陈梦家、穆旦、向达、叶企孙、饶毓泰、吴宓、钱锺书等知识分子群体,不同的政治追求与爱恨情仇。令读者感知历史真相并扼腕浩叹的同时,也生发出“在史中求史识”的冲动,并从中吸取一些“历史的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