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约会

我知道上帝所做的一切，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上帝这样行事，是要人在他面前存敬畏之心。现今的事早先就有了，将来的事早已也有了，并且上帝使已过去的事重新再来。 我猜大多数男人都会介意女人乳房的样子，我只是这大多数中的一个，算不上特别。 其实对这件事的重视早在我能够阅读小说时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那时候我还算不上男人。男人的定义在我这里必须是那种和女人发生过性关系的人，否则，即便你已经生出很浓的胡子之类或者有过很多次遗精，都还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我已经记不得小说里怎样描述女人的乳房了，印象中少不了丰满圆润高耸弹性柔软光滑还有小兔子大馒头下弦月之类。还有印象，那时候的作家不写女人的生殖器，我对这一部分的了解仅限于生理课上的简图，看上去不那么舒服，加上害怕，也就从来没能真正印象过，或者说性禁忌深入了人的生命。如今的作家写生殖器的本事超过写乳房，我也试着写，但始终不得要领。想来一定是我把男人的感受世界分裂了，我肯定属于偏爱视觉和手感的那类男人，这类男人多半是不大成熟的，心理上长不大。从这个意义出发，我始终对只写孔房的作家充满敬畏，也正是因为太过敬畏，我一直相信女人的乳房都是他们告诉我的那种样子。现在我想说的是，为了这个，我诅咒这些人，他们利用了一个还没能成为男人的人的无知和轻信，差一点就毁了这个人的生活。准确讲，已经毁了。 我想说我的生活在读到那种小说的时候就已经坏了，只不过我还没能意识到。它一直在我的生命里潜伏了大约七八年的样子，突然就跳出来，我有些措手不及，也有些目瞪口呆，接下去是愤怒和莫大的委屈，我差一点就哭了。后来我还是哭了，当我离开那个女孩子一个人走在雨里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眼泪，哭得没有声音却哭得一塌糊涂。 她应该是我第一个有肉体接触的姑娘，在认识她之前我正在初恋，那种初恋和现在的初恋有些不同，我们只限于谈读书体会谈人生理想顶多说几句稍带温情的话。一直到和初恋的女同学分手，我们也没有拉过一回手，更谈不上别的。那时候我和女同学都二十一二岁了，但大约都懂不懂男人和女人是怎么回事。都说女孩子早熟，但我估计那时候她们也强不到哪里去。现在的男孩子女孩子才叫真正早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