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人说史

*和他的秘书田家英　　 1

纪念田家英同志　　 105

我所了解的胡乔木同志　　 107

在胡乔木塑像揭幕式上的讲话　　 144

高深的理论修养　厚重的史学功底　　 146

胡绳同志教我们怎样读书做学问　　 152

严谨的学风　科学的态度　　 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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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揭穿《戚本禹回忆录》中的谎言

——关于《在中南海工作的日子》部分　　 165　　

*和他的秘书田家英

*一生中，先后任用过很多秘书，他们当中不乏才华出众的优秀人才，田家英就是其中的一位。田家英从1948年10月（时年二十六岁）到1966年5月（时年四十四岁）任*秘书，长达十八年。

1950年3月，我调到中共中央书记处政治秘书室，*次见到田家英，从此就一直在他的领导下工作。从1950年11月起，我又开始负责管理*的图书，在*身边工作，直到1966年5月我离开中南海。

我在这篇文章里，根据自己的亲见亲闻，向读者介绍田家英是怎样给*当秘书的，他们的关系是怎样的，并以此为主线，记录一些有关他们两人的史实。

一、初试

田家英跟我讲过他初到*那里工作时的情景。*问他：“你到我这里工作有什么想法？”田家英回答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田家英的回答显然不能令*满意，但却是他的心里话。谁都知道，给*当秘书谈何容易，田家英当时才只有二十六岁，他知道这个工作的责任和分量。有一次，*请田家英吃饭，田家英本来是很有酒量的，但是这次只喝了一点酒就醉了，这也可以看出田家英初任秘书时的紧张心情了。

田家英“上任”不久，*向他口授意见，要他起草一份电报，当场交卷。据田家英说，这是对他的一次“考试”。不久，*又派他到东北城市去做调查。田家英问主席有什么指示。*没有出题目，只是说，你就是到处看，看街道，看商店，看工厂，看民情，回来汇报。这大概也是*考察干部的一种特殊方法，是对田家英的又一次“考试”。

*选田家英做秘书，是由胡乔木介绍的。1943年，田家英在延安曾由胡乔木从中央政治研究室调到中宣部工作（胡当时奉命暂代因病休息的中宣部部长凯丰的工作）。胡乔木很赏识田家英，便把他推荐给*。田家英正式担任*秘书的时候，党中央已经到了西柏坡。其实，早在延安的时候，*就注意了田家英这个名字，对他在《解放日报》发表的一些论史的杂文颇为赞赏。有一次，田家英给机关干部讲古文，*正好散步走到教室附近，为田家英的讲课所吸引，就停下脚步在窗外听起来。

二、深厚的友谊，共同的情趣

*与田家英在长期的相处之中，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很喜欢田家英，田家英也热爱*。

在50年代，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找田家英去谈话或交办事情。他们交谈的内容很多，范围很广，从古到今，从政治到生活，每次都有新题目。*是政治家，又是诗人和文学家。田家英佩服*学识渊博，思路开阔，记忆力过人。在思想和政治上的成长、发展受到*的巨大影响。柳亚子曾在日记中写道：“田家英来谈政治与旧诗，所见到颇深刻，意者受*的影响欤？”

田家英有逛旧书店的癖好，我们常常在晚饭之后去琉璃厂，每次都是抱着一捆书回来。有几次，*有事找田家英，卫士还把电话打到了琉璃厂的旧书店。

记得是1951年，田家英患了重感冒，*去看望他。田家英感到很温暖，对妻子董边说：“主席感情很重，对身边的人都很有感情。”过了两天，是一个星期天，江青也来了，一进田家英的卧室就说：“啊呀！你住的房子像狗窝。”田家英听了十分反感。当时，田家英住在中南海静谷院内的一处三间西厢房，卧室就套在办公室里面，不到三平方米，刚刚放下一张单人床，屋内很潮湿，有一股刺鼻的霉味，地板也烂了。田家英在这里整整住了九年。在田家英住进来以前，即1949年夏，胡乔木一家已在临近北面的另一处三间西厢房住下了，那里略大一点，其他条件相同，*也曾去看过他们。1950年下半年，胡乔木因被任命为中宣部常务副部长兼秘书长，迁往春藕斋北面偏西的来福堂，他们不再是近邻，不过仍过从甚密。附带说一下，以上说的地方由于几经拆建，现在多半早已踪迹全无了。

1958年党中央号召干部下放，有几位省、市委书记向*提出，希望把田家英下放到他们那里工作，这些要求都被*拒绝了。*说：“田家英我不能放，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理论与实际不一致的。”

*关心人，不但关心身边工作人员，也关心他们的家庭和爱人。*是一个细心的人，每到星期六主动要秘书回家过礼拜六。*每天工作那么忙，考虑的问题那么多，还想到这些细微的事情，不能不使人感动。有一次田家英出差，*特地嘱咐他要带上爱人董边。田家英说：“我带不动她。”*问董边在哪里工作，别人回答说，办《新中国妇女》杂志。*说： “噢！她也是一个写文章的人，和田家英一样。”

*的俭朴生活和对子女的严格要求，给田家英留下难忘的印象。1949年*刚从香山住进中南海丰泽园，一位身边工作同志见*坐的木椅太破旧，出于好心，换了一把新的。*一见就发火了，把那位同志找来，指着椅子对他批评了一顿，并再三嘱咐，以后不得再换。*的女儿李敏、李讷住在中南海，都在机关的大灶食堂同普通工作人员一起吃饭。田家英对董边说：“主席对子女要求严格，他们生活俭朴，没有特殊，领导人都应当这样对待子女。”

我还记得另一件有关的事。那是1950年，有一天*的女儿在院子里唱“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听到了，立即给她纠正，说没有共产党的时候，中国早就有了，应当改为“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在此之后，*把这个问题正式提到中央的会议上来。从此，这首流行全国、人人会唱的名歌中的这句话就改过来了。

*的大儿子毛岸英长期住在国外，中文基础较差，又缺乏对中国社会的了解和实际斗争的锻炼。1948年12月*要田家英担任毛岸英的语文教员。1947年*还让毛岸英参加土改，建国初又让他到朝鲜前线接受血与火的考验和锻炼。*一直很关心干部子女的成长，包括他自己的子女在内，特别是在全国革命胜利我们党成为执政党以后。他说过：“我很担心我们的干部子弟，他们没有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可是架子很大，有很大的优越感。要教育他们不要靠父母，不要靠先烈，要完全靠自己。”毛岸英就是在父亲的严格教育下成长起来的一个干部子弟的榜样。岸英与家英同年，他们之间情同手足，亲如兄弟，常常形影不离。岸英待人很有礼貌，在西柏坡初次见到董边时鞠了一躬，叫一声“师娘”，使她一愣，不知所措。董边刚生了小孩，岸英还和家英一同去看她。田家英经常对董边和我赞扬毛岸英，说他好学，懂事，很有出息。他为毛岸英在朝鲜战场上的不幸牺牲，不胜惋惜，不胜怀念！以后毛岸青回国，*又让田家英担任岸青的语文、历史教员，岸青有病，但学习是勤奋的。